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那怀王用人朝前,至今日也未曾联系过她。
可越是这般说服自己,心头的疑云越是浓重。她更难想象,父亲为何要特意点出“莫信怀王”。
怀王如今自身难保,朝堂上风雨飘摇,连自身处境都岌岌可危,早已无力插手木家之事。
更何况,父亲先前本就属怀王一派,算得上是他的得力臂膀,即便此次木家落难时怀王未曾出手相帮,也断不至于加害——上折子弹劾木家、掀起这场风波的,明明是陆曜等人。怀王再蠢,也不会自掘坟墓,亲手砍掉自己的臂膀,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
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木婉秋望着前方深不见底的夜色,只觉心头一片茫然。
父亲久历官场,素来沉稳,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与缘由,绝不会轻易说这话。那这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隐情?怀王看似无力的表象下,又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寒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她打了个寒颤,猛地回过神来,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眼下木家前途未卜,父兄安危悬于一线,她自身尚且如履薄冰,容不得半点差错。只是父亲那句忠告,如同扎在心头的一根刺,让她再难像从前那般,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全然的信任了。
又过一日,本是寻常的一日,白日里,张媛媛请了陈稚鱼进内屋说了会儿话,她已足了月,可是孩子迟迟没有动静,府医几次三番的请脉,都说脉相如常并无大碍,可看着那高耸的肚子,总叫人忍不住的为她捏把汗。
怀胎至今,张媛媛这个准母亲也颇为受累,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觉呼吸短促,这是她的头一胎,心里头也打着鼓,不安的很,与同样怀孕的陈稚鱼聊了一会,听她说了一些妇人生产的事后,也慢慢放下了心。
等到日头西沉,暮色渐浓,距城门关闭尚有一个时辰的时候。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碾着京城外的石板路,摇摇晃晃驶入众人视野——那是从边关归来的车驾,阔别多年的陆家长房长媳,终于踏回了这片故土。
消息早在正午便传到了陆府,陆夫人一早便带着府中女眷,连陆晖也一并唤上,特意出城十里相迎。
车帘掀开,见到久别重逢的大嫂嫂,妯娌二人执手相望,未及开口,眼泪先落了下来,哽咽着诉了几句思念,又伴着一路笑语,往陆府方向行去。
陈稚鱼并未同去。一来天色渐暗,夜路出行多有不便;二来她双身子,经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