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阳光洒满画面。
男人坐在光与暗交织的中心,男人看向画面外,看向光射来的方向。他的身后,悬挂在墙壁上一张张画稿里的人物,正在注视着他。
这些事物就是刘子明眼前这张画面的全部元素。
“一幅印象派的画稿。”
他此前看过顾为经的两种画法。
曹老喜欢国画,曹老是国画大师,所以,顾为经就画了一幅国画紫藤花图送给了曹轩,讨好对方。
新加坡地处南洋,几百年前,便是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交汇融合之地。
东西融合的画面风格相对吃香。
吴冠中的作品在新加坡的成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
顾为经也整了一幅杂糅了东方美学和西方美学的特点来参加画展,讨好评委。
“目的明确,功利心重。”
这是刘子明送给顾为经的评价。
顾为经的画法多变,以他的年龄来说,又确实画的好,确实有天赋,每幅画又似乎都一定要“赢得”些什么,利益导向明显——因此,中年人会在心中,把顾为经当成了第二个唐宁。
以刘子明的角度,这话自然是轻蔑的批评。
但想来唐宁大概会对这个观点有句mmp想讲。
且客观上说,把任何年轻画家比作第二个唐宁,确是极大的褒奖。
刘子明从来没有说顾为经画的不好。
他只觉得顾为经无聊,和唐宁一样的无聊,这两人适合一起组个团出道,拿个大喇叭一起叭叭叭的喊只卖998。
眼前的印象派油画,是刘子明所见过的顾为经的第三种绘画风格。
不应该奇怪。
这家伙不是刚刚写了一篇印象派的论文么?趁热打铁,再画幅印象派的作品拿来参加狮城双年展,吃两遍热度,沾两遍好处,完全符合刘子明心中顾为经向来功利心重的特点。
然而。
“不奇怪。”这个评语卡在刘子明的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奇怪?
扯淡。
简直太奇怪了。
紫藤花图好,刘子明不喜欢。
阳光下的好运孤儿院好,刘子明喜欢。
这幅人间喧嚣?
它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好”或者“喜欢”来形容了,对比上面的那两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