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百转千回的谜语。
古斯塔夫眼神迷茫而朦胧,他被安娜直接给绕晕了,仿佛盯着钓鱼杆上吊着的胡萝卜,脑袋伸着老长,脖子转啊转啊,终于把自己给转落枕了的小毛驴。
“过去的印象派,是落选者沙龙里曾经存在过的印象派,是莫奈和卡美尔在寒冷的冬夜里相依为命的那个印象派。”
静静的盯着手里的书签似的黄铜铭牌出神的顾为经轻声开口。
安娜脸上浮现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是的,认真的下一个定义的话,在我的心中,这个奖项,应该是关乎于过去的印象派的,这个基金会是用来关注于一百五十年前,塞纳河畔存在过的那个印象派画家们的基金会。”
“关注那些落学者沙龙里曾经存在过的落选者们。”
安娜解释道:“现代的印象派是不需要一束聚光灯打上去,呆在法国的基维尼庄园里修建日本桥的克劳德莫奈先生,同样不需要被人拯救。那时的他,已经得到了一位画家所能得到的绝大多数社会肯定,财富,名望,他应有尽有。”
“1910年时,那个在池塘边画着睡莲的莫奈,他已然不再是1875年时,曾经在巴黎的郊外,画出撑阳伞的女人的那个莫奈了。”
“不要误会,我这个说法里,没有任何道德评判的成分,我当然不是在说,莫奈就不应该获得这一切,说他不能获得成功,说他不能过上宁静的生活,说伟大的艺术家们就合该受苦,就理所应当的受到贫穷和饥饿的折磨。他们就不配享受到幸福的生活。”
安娜摇摇头:“我只是在做一种的客观描述。有些事情是金钱和奖项能够做到的,有些事情不能。1910年的莫奈,他已经不再需要金钱上的资助和鼓励了,他开始名扬四海,有的是从美国远道而来的收藏家拿着金钱去鼓励他。同样,假如梵高活到了今天,那么任何一个在世的油画家,都会以看向一位在世的圣徒似的目光向他进行朝拜。”
“能够去想象,现在有位西装革履的人找到他,说经过评委们的讨论,我们决定要认可你的艺术贡献,然后递给他3万欧元的支票,让他签个字,拿去改善改善生活,让他去吃点好的。”
“文森特梵高先生,你现在一定觉得非常的荣幸吧,想要发表发表些获奖感言么?”伊莲娜小姐翘起嘴唇,用特意装出来的商务精英似的语调说道。
然后她笑了笑。
全场的观众们一起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