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来嗅了两下。
狗子忽闪忽闪大耳朵,很灵性地哒哒挪了两步,躲到了一边。
男人耳朵里听着伊莲娜小姐平静的声音,那个漫不经心般的悦耳声线和纸条被反复揉碎的沙沙声音完全混在一起,带来了非常矛盾的观感体验。
配合犹在耳边的亚历山大“这是上帝的旨意”的嚷嚷之声。
仿若房间里正有人,在用一种平静的、分外漫不经心的神态,撕扯着上帝老人家雪白的胡须。
顾为经是个无神论者。
他想象着脑海里的这幅场面,也觉得要念上两声罪过,罪过。
“theyoungpope,thenewpope.年轻的教宗,新任的教宗。”顾为经说道。
“我就把这当成你是在赞美我了。”安娜看着亚历山大离去的房门,“不过差的还很远,尽管我确实是油画杂志新任的艺术总监,最年轻的艺术总监。但起码此时此刻,欧洲的艺术教皇,这样的头衔还是属于布朗爵士的。”
“亚历山大表现的这么听话,只是因为他今天已经输掉了所有的筹码。”
这种人,就算他想去投靠布朗爵士,布朗爵士都懒得多看一眼的。
随着尘封一百五十年的隐秘故事伴随着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的画作重现人间,此时此刻,马上便会迎来伊莲娜家族在油画杂志社里风头最盛的时期。
安娜这位刚刚就任的艺术总监,在她返回油画杂志社后,颇有乔布斯当年二度重返苹果公司的声势。
不过。
这些都是未来的展望。
现在就说完全动摇,乃至取代了布朗爵士在油画杂志社,乃至在整个艺术领域内的地位,还差的非常非常远,布朗爵士的缪斯计划,毕竟是一个牢固的利益联合体。
安娜甚至不太清楚她该如何选择。
家族声望就像是光滑柔软的茧。
她裹在光鲜亮丽的绸缎之中。
风光无限。
又进退维谷。
她可以做身为一位伊莲娜小姐最擅长的事情,分化拉拢,将种种台前幕后的密谋编织成网,她是油画的艺术总监,手中握着诺大的权力,她可以在撰写编辑文章的时候,打压所有不听自己话的画廊,收买所有愿意听自己话的画廊。
十年后,二十年后。
她相信自己能完全击败布朗爵士,伊莲娜小姐从来都不惧怕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