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的消磨,也够张氏受了,而且她愈软弱,旁人愈会得寸进尺。
这不是宋满管得了的事,她现在哪怕不是泥菩萨过江,也只能勉强顾好自己。
但宋满管不了,旁人未必不能管,只看想不想管。
她在冬雪耳边低语两句,交代:“能传进荣姐耳朵里就好,做得干净些,别叫人发现。”
冬雪兴奋地答应下,春柳狐疑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问冬雪也问不出来什么。
春柳隐约知道主子要做点什么,但悄悄观察了好一阵,什么动静也没发现,倒是京城的天儿愈冷,早晚都添了霜。
到十月里,天气彻底冷下来,廊下的鲜花都被撤走了,鱼被搬进屋里,丛妈妈本来心慌自己从此没了着落,结果宋满又要了些养在屋里的花,屋里炭火温暖,花能反季开放,养得好能开一冬呢,到明年开春,廊下花架子上又要摆满了。
丛妈妈真有种飘零半生终逢明主的感觉,侍弄起那些花格外用心,做事也卖力。
这日早起,春柳正在门口小炉子上炖燕窝,就见张氏带着份例里的炭火,哭哭啼啼地去了上房,找福晋告状。
她疑惑地眨眨眼,一边的丛妈妈已经兴奋地和她分享。
“听说是荣姐在前头三阿哥院里,打听出了年初咱们这边也被克扣份例的旧闻,听说是福晋出手帮忙,荣姐便百般劝着张格格,也去求一求福晋。张格格前几日还不大乐意,说怕麻烦福晋,惹福晋厌烦。主仆几个就那样熬着,可这两日,天儿愈发冷,膳房送来的汤肉都冷的凝油了,得用炭火来暖,她那里炭火不足,哪里够用?这不,总算被荣姐劝动心了。”
春柳恍然,想起自从天冷起,膳房送来的饭菜里汤锅早已备好热炭,不禁感慨又庆幸,心里又有几分唏嘘。
她想起和主子熬过的那些苦日子了。
丛妈妈声音压得低低的,嘀咕道:“依我说,张格格也是性子太软了,那起子太监都是欺软怕硬的,她前怕狼后怕虎,又不得阿哥宠,早晚被欺负到脸上去!好在荣姐是个有主意的,终于劝动她了。”
屋里,冬雪也说了此事,不过她所说的与丛妈妈说的却有所不同。
她一壁整理着首饰屉子,一壁面带惊讶之色地说:“说来真是奇了,您可想不到,张格格究竟是被谁劝动的。”
宋满扬扬眉,冬雪道:“李格格!”
她说完,故意一停顿,宋满无奈,配合地露出一点惊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