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一溜烟地跑进来的动作像一只闯了大祸,潦草又可怜的小狗。
冬雪的动作很快,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弘时冲向宋满的动作,将弘时抱住,面带急色地哄:“小阿哥,这是怎么了?”面带关怀地拿来帕子,给弘时擦汗,一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弘时的两只袖子和腰带处。
没带什么危险的东西。
她才稍稍放松了手。
弘时顾不上她,冲宋满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宋额娘,我额娘这回一定是要打死我了,求求您就收留我吧。”
小狗作揖。
宋满难得地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不是,关系到这地步了吗?
但作为晚辈们心中温柔宽和的长辈,她拉起弘时,轻声道:“究竟是怎么了?你额娘怎么会打死你呢?不许再说叫别人收留的话,你额娘会伤心的。”
拎着根棍子怒气冲冲跑进来的李氏没等站稳,就听到这句话,气愤和心酸在心头翻涌,冲得她几乎站不稳了。
一群面带防备挡着她的下人一个不防备,就见她棍子一扔跌坐在地上,顿时一阵慌乱,不知所措。
李氏颤抖着唇,但不肯露出弱势,大声喊叫:“你就把他留下吧!这个混账东西,我不要他了!”
“快把院门关上。”春柳吩咐小丫头。
宋满本来在廊下赏花,弘时和李氏母子前后脚闯进来,李氏又这样大声地叫喊,这会外头路过的婢仆们都有意无意地往里瞄。
春柳脑袋嗡嗡响,第一选择是快把院门关上。
宋满按住儿子,走过来拉起额娘,“你们娘俩这是做什么?”
李氏原本气得要命,还不肯丢脸,听她这么一说,就忍不住眼泪了。
她拼命瞪大眼睛不叫眼泪落下,指着弘时道:“你问问,你问问他做什么了!”
“入学两年,我以为你今年终于走正道了,结果你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李氏扑过去拍弘时的脑袋,拍得砰砰响,“你把先生写的评价条子毁掉,回来还骗我说先生夸你,你好意思吗爱新觉罗弘时!要不是你姐姐发现了,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到你长大了去评考爵位,然后被人发现连孔子和庄子都分不清楚吗!”
“别打头别打头!”宋满混乱了一瞬,凭本能伸手救孩子的脑袋,怪力李女士看起来要给自己创造出一个傻孩子了。
李氏气得要跳起来打,“你别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