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眶都红了,可手里的兵器却攥得更紧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这道防线;还有的士兵,把沾满血的拳头,重重地砸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就跟给这誓言敲鼓助威似的,心里全是不怕死的豪情。
林宇看着那些满脸是血的弟兄们,突然笑了。那笑容有点疯癫,又有点释然,血沫从他缺了半颗牙的嘴角流出来。
“大人,我护着您往后撤!”赵猛冲过来,想扶住他那晃悠的身子。
林宇反手一把抓住赵猛的胳膊,指尖都快掐进对方的肉里了,眼睛跟淬了毒的箭似的,盯着土匪群里正得意笑着的王黑熊,说:“传令下去,结成盾阵!今儿个,新军就用这血肉之躯,把青崖峡堵成土匪的坟场!”他一边说着,一边瞅着战场的情况,发现土匪后方的火炮开始调整角度了,马上又补充道:“让弓箭手集中火力,压住火炮手!赵猛,你带两队人绕过去,把他们的火炮给我砸了!”
赵猛刚要转身,又猛地回头,脖子一梗,喊道:“大人要是敢死在前面,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您得带着我们冲出去,给大伙留条活路!”他心里清楚,这一转身,说不定就是永别了,可大局为重,他只能服从命令。赵猛转身跑开以后,麻溜地组织盾牌手排成紧密的阵型,又安排长矛兵在盾牌后面等着,准备应付土匪的冲击,还不忘跟身边的小队长嘱咐:“一会儿看我手势,咱们冲出去的时候,别老缠着敌人打!”
林宇举起大旗的那只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顺着旗杆往下滴,在他手心里积成一小洼血,又顺着指缝滴到脚下那焦黑的土地上。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能想出好主意、指挥打仗的将领了,倒像是一座怎么也推不倒的血肉丰碑。在他身后,新军的士兵们,也都跟钢铁铸的城墙似的,抱着必死的决心,毫不畏惧地等着接下来那场残酷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