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红点,分别代表漕帮、盐商和白莲教,指尖依次划过长江、嘉陵江交汇处,“漕帮的私盐船每月走三十趟黑水路,周员外的盐引每年多出五千张——”他突然顿住,从袖中摸出半幅残卷,正是蔡知府未竟的川东盐政疏,“而某些人想插手的心思,就藏在这些利益纠葛里。”
张德寿心中一惊,他明白大人一直留着蔡知府的遗物,是为了掌控重庆复杂的局势。如今,不过是要故技重施,借重庆的三方势力,除掉挡路的林宇。
“去准备三份密信。”陈茂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给漕帮刘老大的信,要用浸过盐水的桑皮纸写,”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说新来的知府要彻查‘黑船’,每艘船的龙骨都要凿开验看;给周员外的信,附上半张假造的盐引底册,就说新军要按底册重新丈量盐田;至于白莲教”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块刻着骷髅的木牌,“把这块‘阎王帖’给他们,就说朝廷派了个‘剿匪’的新官,手里握着二十杆火铳,正对着他们的总坛方位。”
张德寿刚要退下,陈茂又补了一句:“明日议事,当众宣读‘圣谕’。”他望着雨幕中影影绰绰的成都城,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林宇不是喜欢摆弄权术吗?那就让他在重庆那滩浑水里,好好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
雨点愈发急促地砸在青瓦上,陈茂负手立在窗前,听着嘉陵江上传来的浊浪轰鸣。那些裹挟着枯枝败叶的江水奔涌向前,正如他精心布局的阴谋,即将将猎物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