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毛。
“有刺客!放毒烟了!”守西墙的守卫陈三柱扯着嗓子大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老高。他伸手去拔刀,可手刚碰到刀柄,眼睛一翻,就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佩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惊飞了屋檐下正在睡觉的猫头鹰。陈三柱的妻子秀娘住在工坊附近的茅草屋里,此刻她正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还在等着丈夫下工回家。
这一嗓子,瞬间让整个工坊炸开了锅。年轻的学徒赵小顺被那股刺鼻的苦杏仁味儿呛得从床上蹦了起来,慌乱中一脚踩在自己踢翻的木盆里,整个人摔得四仰八叉。他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往门外冲,嘴里还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可刚跑到门口,就被浓烟呛得直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而老铸币匠周大福却显得沉稳许多。他颤颤巍巍地从床头摸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牛皮水囊,将里面的水倒在自己的粗布汗巾上,仔细地捂住口鼻。他看着屋内被吓得乱窜的几个学徒,大声喊道:“都别慌!跟在我后面!”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混乱的喊叫声中。
毒烟顺着窗户缝、门缝往里钻,就像一条条毒蛇吐着信子,在屋里四处乱窜。油灯被毒烟一熏,滋滋地响着,火苗泛着绿幽幽的光,把墙上挂着的铸币模具照得忽明忽暗,看着就跟鬼火似的,说不出的瘆人。有几个胆大的工人抄起湿布捂住嘴,想要冲出去看看情况,可刚跑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冲进来的守卫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还撞倒了一旁的熔金炉。滚烫的铜水“哗”地流了出来,在毒烟中冒着甜腥的雾气,和毒烟搅和在一起,整个场面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林宇被外面的动静惊醒,顾不上多想,抓过外套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就撞见学徒王二刚扶着墙,咳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整个人被毒烟呛得直不起腰。“二刚!别慌!拿湿布捂嘴!”林宇大喊一声,迅速扯下自己的腰带,泡进水缸里浸湿,然后硬按在王二刚嘴上。王二刚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感激,他紧紧抓住林宇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老匠人张铁汉拽着几个学徒,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手里紧紧攥着湿布,大声喊道:“林大人!东边库房有陈年艾草!这玩意儿能解毒,点着了冒烟就能挡住毒雾!还得赶紧煮成汤药!”张铁汉的脸上已经被毒烟熏得发黑,他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林宇正听着,眼角余光瞥见工坊主脸色发紫,被毒烟逼得连连后退,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撞上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