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东西了!他就该遭天打雷劈!”
柳如烟蜷缩在褪色的蓝花布棉被里,单薄的肩头不住颤抖。豆大的泪珠砸在枕头上,晕开深色的褶皱,像极了她这些年被揉碎的光阴。她抬手擦泪,腕间的银镯子却在这时发出清响——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内侧还刻着“平安”二字。
“我哪敢拿娘的命冒险啊。”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青砖,“只能先顺着他。可我心里明白,这种人说话跟放屁似的。那些日子我就像个提线木偶,白天听他使唤,晚上望着月亮就想”她突然哽咽着揪紧被褥,指甲缝里还沾着前日替陈茂擦枪时蹭的硝烟,“等逮着机会,一定带娘逃去江南。我娘总念叨,说那儿的水软和,风也不扎人,春天的油菜花能漫到天边”说到这儿,她突然愣住,窗外不知何时飘进几缕柳絮,轻飘飘落在她发红的眼眶上。
“所以你后来回去救你娘了?”叶梦珠追问道。柳如烟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嗯。那天雨下得跟瓢泼似的,我连自己心跳声都听不见。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溜回家,屋子还是老样子,可娘不见了。后来在柴房找着她,她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破布,见着我就拼命摇头,让我赶紧跑。我怎么可能扔下她?刚要去解绳子,陈茂的人就冲进来了”她浑身开始发抖,“我娘为了护我,一头往拿刀的人身上撞,血溅我一脸,温乎乎的,全是铁锈味儿。到现在我都记得,她最后看我的眼神,又温柔又舍不得”
叶梦珠把柳如烟搂进怀里,由着她在肩头哭。那哭声闷得慌,像只受了伤的困兽。过了好半晌,柳如烟才缓过来,眼神里烧着仇人的火:“当时我眼前一片红,就想着必须杀了陈茂给我娘报仇!我摸进陈茂府上那晚,月亮又大又白,看着瘆得慌。好不容易摸到他房间,结果掉进圈套里——屋里突然全亮起火把,把我照得清清楚楚。”
“你也太莽撞了!”叶梦珠攥着柳如烟未受伤的手,指尖微微发颤,腕间银镯碰出细碎声响,“陈茂那老贼心狠手辣,你单枪匹马闯他的虎穴,这不是拿命在赌吗?”
柳如烟倚在雕花红木榻上,发间玉簪不知何时断了半截,碎发黏着干涸的血迹贴在苍白的脸颊。她抬手想理理鬓角,却因左肩的刺痛猛地僵住——那浸透药汁的绷带下,剑伤还在汩汩渗血。“那时哪还顾得上这些?”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青砖,“陈茂早有防备,府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些蒙面人的兵器淬着寒芒,刀风剑雨劈头盖脸砸下来。我被打翻在地时,看见月光在剑锋上流转,恍惚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