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十传讯,”林宇的声音不高,清晰地穿透雨幕,“‘血鹞’已伏诛。柳如烟重伤昏迷,但性命无碍,正由‘夜枭’护送下山。‘黑水’鹞影,已除。”
赵猛眼中瞬间爆发出凌厉的寒光,拳头猛地握紧,指节发白!“死得好!便宜那杂种了!”他随即又急切问道,“柳姑娘她”
“性命无虞。”林宇打断了赵猛的话,目光投向远处那片被暴雨笼罩、正肃然列队的五百精锐。士兵们沉默地矗立在泥水中,雨水冲刷着他们冰冷的甲胄和手中的燧发枪,军旗在狂风中猎猎翻卷,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去吧。”林宇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按计划行事。记住本帅的话:兵驻驿外,列阵如山,引而不发!炮口所指,便是陈茂项上狗头悬吊之处!要让成都府城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那炮口带来的寒意!”
“末将明白!”赵猛轰然抱拳,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无畏的战意,“定让那老狗,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那支沉默的铁流,玄色披风在身后扬起,如同一面出征的战旗。
“出发——!”赵猛炸雷般的吼声撕裂雨幕。
“吼——!”五百将士齐声应和,声浪震得雨棚上的积水簌簌落下!沉重的脚步声、车轮碾过泥泞的声响、战马的嘶鸣,汇成一股钢铁洪流,冲破雨幕,向着西南方向——成都府,浩荡而去!冰冷的炮口在雨水中泛着幽光,如同死神的注视。
林宇目送着队伍消失在雨帘深处,目光重新投向西南。成都府的方向,一片漆黑,只有无尽的雨。但他仿佛能看到那座城池在无形的压力下,正瑟瑟发抖。陈茂,收到“鹞影”折翼、“疤脸刘”落网的消息了吗?那口血,吐得可还畅快?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得意,只有掌控生死的冷酷和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成都府城西,土地庙后。
暴雨倾盆,将这片荒僻之地变成了泥泞的泽国。坍塌了大半的土地庙在风雨中如同张着大口的怪兽,残破的泥胎神像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更添几分阴森。几棵歪脖子老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发出呜呜的怪响。
距离土地庙残墙约二十丈外,一片长满半人高蒿草的洼地边缘。几个穿着蓑衣、几乎与泥泞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石雕般潜伏着。雨水顺着他们冰冷的刀锋和燧发枪管不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