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叛逆”的标签,死死地钉在林宇身上!
三十里驿,玄甲军阵。
细密的冷雨依旧飘洒,浸湿了冰冷的甲胄和燧发枪管。五百精锐如同沉默的礁石,矗立在泥泞的开阔地上,纹丝不动。炮口依旧森然指向远方成都府城楼,那份无形的压迫感,经过一夜的发酵,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让整座城池都透不过气来。
一骑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破雨幕,直奔军阵核心。马上的传令兵浑身湿透,脸上却带着长途奔袭的疲惫和一丝肃然,他高举着一份密封的、盖着鲜红帅印的军令,冲到勒马立于阵前的赵猛面前,嘶声喊道:
“赵将军!大帅急令!”
赵猛一把抓过军令,撕开火漆封印,迅速展开。当看清上面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和内容时,他那张因守夜和仇恨而显得更加凶悍的脸上,肌肉猛地抽动了一下,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不甘与疑惑!
“撤兵?!”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压抑,如同受伤猛兽的咆哮。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远方那座在雨雾中轮廓模糊的城池,握着军令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青筋暴起。营中弟兄们惨死的景象,柱子断臂时的痛呼,陈茂老狗那张阴鸷的脸,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
“将军”旁边的副将也看到了军令内容,脸上同样写满了不解和憋屈,“我们我们就这样走了?那老狗”
赵猛猛地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铁锈和泥土气息的空气,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咬着牙关,腮帮子绷得如同铁块。林宇的帅令,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他明白林宇的深意,明白这“引而不发”的威慑比直接攻城更能摧垮敌人,也明白此刻退兵是战略所需可这口气,这口为死难弟兄讨还血债的气,堵在胸口,几乎要将他撑爆!
他霍然转身,面向肃立的军阵,玄色披风在冷雨中猎猎作响。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雪亮的刀锋在阴沉的天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直指成都府!
“传令!”赵猛炸雷般的吼声,带着无边的恨意和一丝强行压抑的悲怆,响彻整个军阵,甚至压过了风雨之声,“炮队!目标——成都府东门城楼!最后一次校射!给老子瞄准了!让城里的狗官们看清楚!看清楚这炮口!记住这炮口!”
“得令!”炮队官嘶声回应,令旗猛挥!
三门虎蹲炮的炮口,在炮手们沉默而迅捷的操作下,再次微微调整角度,黝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