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极致的古剑,缓缓扫过帐内几名核心将领和“夜枭”头目。
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仿佛灵魂都被瞬间洞穿。那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一种沉淀到极点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失望。
林宇缓缓伸出手,枯瘦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书案上那份记载着“鬼见愁”恐怖与“黑水”隐秘的简图。指尖划过那扭曲的鸟形图腾,划过标注着“血瘴”、“巨鹞”、“密道”的符号,最终停留在代表“鬼见愁”核心区域的那片空白上。
“枭二,做得好。”林宇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黑水’根基,其险恶诡谲,远超预估。血瘴、猛禽、密道、瞭望这非寻常匪巢,乃一经营多年、深植于川西毒瘤之心脏。”他的指尖在那片空白处轻轻一点,如同点在所有人的心尖,“此心不除,川渝难安。”
他微微停顿,目光终于落向那份明黄的上谕。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不甘的辩解,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冰冷的器物。
“朝廷旨意”林宇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带着刺骨的寒意,“温体仁要的,是这川渝之地,重归混沌。要的是我林宇,自缚手脚,引颈就戮。要的是陈茂之流,继续吮吸民脂民膏,为祸一方。要的是‘黑水’这等毒瘤,继续在其荫蔽下,滋长蔓延,噬我军民!”
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越过帐帘,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雨幕和千山万水,投向那座金碧辉煌却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紫禁城。那目光中,最后一丝对那个朝廷、对那位年轻皇帝的期冀与幻想,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洞穿一切虚妄的清醒。
“自崇祯元年,吾领皇命出京,欲挽狂澜于既倒。”林宇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回响,像是在对逝去的理想做最后的祭奠,“整肃卫所,清丈田亩,开源节流,编练新军哪一件,不是为社稷计?哪一件,不是触动了那些盘踞在朝廷肌体上的蛆虫之利?”
“然结果如何?”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锥心刺骨的嘲讽,“清丈田亩,阻力重重,豪强勋贵阳奉阴违!开源节流,户部哭穷,盐茶税银依旧流入陈茂之流私囊!整肃卫所,旧军将门视吾如仇寇,暗中掣肘!编练新军,更是耗费心血,倾尽所有,却换来今日——营中将士惨遭毒手,为国铸剑之工坊被袭,除奸之举反成‘跋扈’之罪,兵权被夺,自身被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