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药反复淬炼浸泡十年而成!”吴明远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狂热,“其质坚逾精钢,其性却与人体筋骨有奇异亲和!以之替代朽骨,以桑金丝续接枯萎筋络,再辅以老夫独门‘生肌续骨散’或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拿起一段“锻骨”,手指轻轻拂过那冰冷的金属光泽,眼神灼热:“只是此法前所未有!凶险万分!施术之时,需以秘药令其陷入假死,痛觉全失,气血几近停滞!再以利刃剜去朽骨,接入‘锻骨’,续接筋络期间稍有差池,血脉崩断、假死成真、异物排异便是万劫不复!即便成功,能否恢复如初,亦是未知之数!且痛苦非常人所能想象,醒来之后,仍需忍受刮骨吸髓般的漫长煎熬!”
吴明远的目光再次投向林宇,锐利如刀:“林大帅,此法,九死一生,且代价巨大。用,还是不用?你,一言而决!”
净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琉璃灯罩内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以及柳如烟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
林宇的目光,缓缓落在柳如烟苍白而痛苦的脸上,掠过她肩头那厚厚的绷带。营中将士的怒吼,涂山工坊的硝烟,朝廷冰冷的旨意,温体仁阴鸷的面容,枭二传回的“鬼见愁”的恐怖景象无数的画面在他深邃的眼底翻腾、沉淀。
他需要她活。不仅仅是因为情谊。她的能力,她的坚韧,她所掌握的关于“黑水”、关于川西的线索,都是他在这孤峰悬刃般的绝境中,不可或缺的力量!一条手臂的代价固然惨重,但只要人还在,希望就在!
林宇缓缓抬起头,目光迎向吴明远那双充满挑战与狂热的眼睛。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破釜沉舟的决绝,如同金铁交鸣,在寂静的净室内清晰回荡: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