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身体因为强光和剧烈的感官转换而微微颤抖。透过指缝,她勉强看清了舱外的景象。
一条笔直的走廊,向前延伸。墙壁、天花板、地面,全部由光滑无缝的、某种哑光的白色复合材质构成,反射着嵌入顶棚的、均匀而冷冽的led光源,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无菌手术室般一尘不染,亮得没有一丝阴影。空气里只有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换气系统运行声,营造出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里是哪里?
昨夜燃烧的火焰、震耳欲聋的爆炸、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和金属碎片与眼前这冰冷、洁净、秩序森严到极致的环境形成了荒谬而恐怖的割裂。林晚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从一个地狱直接坠入了另一个风格迥异的地狱。
“出来。”
九里香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她已经率先一步跨出了胶囊舱,站在那条刺眼的白光走廊上。她身上那套沾染了尘土和不明深色污渍(林晚不敢细想那是什么)的战术服,在这片纯白无瑕的背景中显得格格不入,异常扎眼,如同滴落在雪地上的污血。
林晚扶着冰凉的舱壁,双腿虚软地站起来,踉跄着跟了出去。脚踩在同样光滑冰冷的白色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更添几分不真实感。身后的胶囊舱门在她踏出后,无声而迅速地旋紧闭合,严丝合缝地嵌入同样材质的墙壁中,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眼前只剩下这条无尽延伸的、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纯白甬道。
九里香没有给她任何适应或询问的时间。她甚至没有回头看林晚一眼,径直迈开步伐,沿着走廊向前走去。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清晰、稳定而冰冷的回响。
林晚只能跌跌撞撞地跟上。昨夜在竖井和管道中奔逃的疲惫、恐惧以及手臂上的淤伤,此刻在紧绷的神经稍一放松后,如同潮水般反噬上来。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肺部因为吸入过多冰冷的消毒空气而隐隐作痛。
她们在如同迷宫般的白色走廊里穿行了大约五分钟。没有遇到任何人。只有头顶永不疲倦的冷白光和墙壁上间隔出现的、闪烁着幽绿色运行指示灯的通风口,证明着这个空间的“活”性。
终于,九里香在一扇没有任何标识、与墙壁浑然一体的白色金属门前停下。门侧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感应区。她伸出左手手腕,上面佩戴着一个造型简洁的黑色金属手环,轻轻贴了上去。
“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