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喝水,不敢去洗手间,甚至不敢大幅度地转动头部,生怕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引来审视的目光,或者让那屏幕上搏动的节点察觉到她更多的恐惧。
陈婧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开了又关。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沉闷声响每一次靠近,都让林晚的心脏提到嗓子眼。所幸,陈婧只是出来快速交代赵磊某个接口参数的问题,或者拿走另一份文件,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整个办公区,在她那张依旧只有电脑和蓝色文件夹、进度缓慢的桌面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但终究没有停下质问。
午饭时间到了。
办公室里的氛围明显松弛下来。椅子拖动的声音,说笑声,食物的香气开始弥漫。有人招呼着去食堂,有人拿出饭盒走向茶水间。
“喂,新来的,一起去吃饭?”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看起来颇为爽朗的女同事端着水杯,路过林晚的工位时随口问道。
林晚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嘴唇哆嗦了一下:“不不用了,谢谢。我我带了点,等下随便吃点。”她指了指自己空空如也的桌面下方,那里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女同事的目光在她空荡荡的桌下和毫无血色的脸上转了一圈,又瞥了一眼她屏幕上那幽蓝复杂的拓扑图和缓慢爬行的进度条,露出一丝了然和同情:“哦,赶陈姐的急活啊?那行,你加油。不过饭还是要吃的,楼下‘轻食主义’打包挺快的。”她说完,便和另一个同事说笑着走开了。
林晚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下一点,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攫住。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哪怕只是片刻!那搏动的节点,那无处不在的窥视感,这令人窒息的“正常”氛围,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因为僵硬而显得突兀。椅子腿在地毯上摩擦出轻微的噪音。她抓起桌上那张崭新的工牌,像抓着护身符一样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边框硌着皮肤。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脚步虚浮地朝着茶水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茶水间里飘散着微波炉加热食物的混合气味。两个女员工正站在咖啡机旁低声谈笑,看到林晚进来,目光在她过于苍白的脸和崭新的、与状态格格不入的工装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转开,继续她们的闲聊。
林晚径直走到最角落的饮水机旁,拿起一个一次性纸杯。她的手抖得厉害,接水时水花溅出,打湿了袖口。她浑然不觉,将冰水一股脑灌进喉咙。冰冷的水流划过食道,短暂地压下了胃部的翻搅和喉咙的灼烧感,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