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奏疏。
羊献容了一眼,原来是沙州刺史郑东写来的。她心中有数,但不感兴趣,也懒得多说,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比什么都强?
你几时回京?端起茶碗轻啜一口后,她皱了皱眉,道:从哪弄来的茶?
洞庭。邵勋说道:本来还打算召见下谯、淮南等地将吏呢,看起来等不及了,
这几日便走吧。
为何?羊献容问道。
王夷甫不行了,这次是真不行了。邵勋叹道:我已行文辽东,让虎头回来一趟。
羊献容沉默不语。
王衍这个见证了魏、晋、梁三朝的老人,终于走到最后了。
一辈子唯唯诺诺,趋利避害,晋时更是让女儿与慰怀太子离婚,结果自己也没讨着好,为天下笑。
也就运气好,遇到了一个能摒弃他缺点,单用他擅长的那部分的人,仕梁后风评一路走高,及至今日。
他走后,琅琊王氏大概也会失去凝聚力,慢慢散架,这都是眼前这人愿意看到的吧?
王衍、王敦、王澄、王导、王彬一个个故去,王氏这一代鲜有人能挑大梁,偌大一个家族,不是轰然倒下,而是一点点崩解。
不知王衍心情如何。
廊下沉默了一会,直到侍中羊曼悄然而至。
祖延,你我相识多年了吧?邵勋招呼他坐下,问道。
陛下当年初镇梁县,臣便至了。羊曼说道。
三十年情分了。邵勋说道:朕又岂能亏待你?正月过后,尚书令一职你担起来吧。司空刘翰了,褚谋远接任此职,你二人正月里交割一番。
是。羊曼没有多话,沉稳地应下了。
邵勋看了他一眼,又道:先前政事堂数设数罢,从明年起,朕便要常设了。你可入政事堂,居其一。
羊曼暗道之前还觉得褚失势了呢,现在看来则未必,万一他以司空身份入政事堂呢?
汉魏以来,三公录尚书事可不少见啊。
臣谢陛下隆恩。羊曼回道。
都是自己人,共富贵乃应有之意。邵勋笑道:谈得如何了?
陛下若明年于泰山度田,羊氏责无旁贷。羊曼说道。
不用那么急。邵勋一副很贴心的模样,只听他说道:待夏收、秋收完结后再说北说完,又问道:礼单都给下去了么?
给了。羊曼说道:众皆感泣,以为陛下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