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看向南方,此地已在敦煌以北二百里出头了,左骁骑卫数百骑引起了漫天烟尘,正赶来烽燧。
他们身后,同样有车马及骆驼,直延伸到南方的天际边。
敦煌到伊吾七百里道途上,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军士、役徒、车马、骆驼在行进。
茫茫黄沙,似乎永无止境。
炎炎烈日,几乎要把人烤焦一一这并非夸大,一路上拓跋思恭已经见到不少浑身黑乎乎的户体躺在沙地里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谁吹起了竹笛,那声音凄凉得直让人落泪。
拓跋思恭暗暗给自己鼓劲。
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出征的机会,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副部曲将,他还要建功立业。
一番心理建设后,自觉感受好了许多,便下了烽燧,准备吃些食水了。
六月二十四日,左右骁骑卫八百骑离开了烽燧,在向导的引领下,踏入了茫茫沙漠之中。
数百里黄沙漫天,即便带足了食水,个中滋味依然难以言喻。
仅仅第一天,拓跋思恭就看到了不少横七竖八倒卧于地的干尸。
他们不知道是谁的丈夫、父亲和儿子,反正永远回不去了,永眠在了出征途中,与黄沙作伴。
第二天遇到的情景与之类似,损坏的车辆更是随处可见。
他们在向导的指引下,来到了一条几乎不能称之为河流的小溪畔,众人像饿狼一般,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了过去,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大口饮起了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牛皮水囊灌满。
河对岸停着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
借着夕阳的微光,拓跋思恭发现役徒们麻木地看着他们,脸色没有半分变化,似乎已在沙漠中耗尽了体力和精气神,与行尸走肉也没有太大差别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叹口气,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脸竟然变得和那些役徒们一样麻木...—
第三天依然是茫茫沙漠,且没有遇到河流或湿地,他们在沙丘下度过了难熬的一夜。
这一天损失了不少马匹,人也倒了十来个,可能天太热了吧。
第四天依然是不见边际的黄沙,景色单调得让人绝望。
路上遇到了两位把自己紧紧裹起来的信使,拓跋思恭把宝贵的饮水给了一些他们。
信使千恩万谢之后,瞩咐他们一定要小心,十天前刮了场大风沙,一支运粮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