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蹄声打破了平静。
杨勤在数十亲兵的簇拥下,直奔一井渠。
所谓并渠,即地面是井,地下是渠。
渠水奔涌不定,地势落差较大之时,甚至有涛涛水声。
如狼似虎的亲兵们瞬间涌到井口,将几名范氏子弟逐开。
范家人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却敢怒不敢言,默默退走了。
亲兵们用木桶从哗哗奔流的地下水渠中打了一桶水上来,杨勤拿瓢连饮好几口,半响后满足地叹道:比路上那些苦水好喝多了。
亲兵们亦排队上前,挨个饮水。
杨勤擦了擦汗,看向远方。
南边唯有起伏的山峦,但不高,也不大,东西两侧全是一望无际的沙旷野。
有人烟的地方稍好一些,会有草地、树林、农田、屋舍、堡寨,没人烟的地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偶尔见到沙中长出一些杂草,也有气无力的,一副快要枯菱的模样。
北边则是巍峨的雪山(天山),自山向南,地势逐渐变低。正所谓水往低处流,春天冰雪融化时,雪水就往地势较低的伊吾、柔远成等地汇聚。
井渠便是一条地下暗河,将这些融水收拢起来,顺着河道奔涌而下,供沿途人畜饮用,乃至灌溉农田、果园。
辛苦是够辛苦的,但环境这个样子,还能咋地?
如果任由高山融水在地面流淌,怕是用不了多久河道就干涸了,白白浪费。
井渠是非常适合高昌的,因为他们这个地形(外缘高,中间低)就完美契合一一中国陆地海拔最低点便在吐鲁番艾丁湖洼地,比海平面低一百五十多米。
给他们留些用不着的器物。杨勤吩咐道,然后又让亲兵把自己的马牵来,洗刷喂食。
亲兵们依言而行。
他们没什么财物,也舍不得拿粮食,于是便取来一些农具、刀牌乃至弓矢,道:送你了。
器械上隐有血迹,刀刃上崩了几道口子,看型制也不太像是中原的,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范家人看到器械后,脸色舒展开来,道谢接下后,又从不远处的屋舍中取来一些瓜果。
杨勤见了,直接用拳头捣碎一个香瓜,尝了一口后,大赞道:甜!
三两口吃完后,他犹自赞叹道:赵王有福了,将来甜瓜吃不完。
范氏族人听了,暗暗叹气。
连吃六年甜瓜后,他们现在更想吃囊鲈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