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苦,小叔子年十五,又如何如何能吃,真的过不下去了。
小史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段时日,此类场景他见得多了,耳朵生茧了,心也硬了。
从头到尾,他几乎没听妇人在说什么,只偶尔看一眼妇人的丈夫。
作为长兄,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时而坚定,时而愧疚,时而迷茫,有时想说些什么,见到妻子的眼色后,又闭上了嘴巴。
小史听到最后,解开一个布囊,哗啦啦往妇人手里倒了十枚银钱,然后便让夫妻二人在一份文券上按手印。
十五岁的少年在一旁呆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情冷暖,唉。”不远处的马车上,李兆收回目光,长叹一声。
不过叹息归叹息,事情还是要做下去的。
离开这个村之后,他们又连夜赶路,前往下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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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李兆在乡间各处乱窜,大肆招募人手的时候,齐王友乐玄也来到了洛阳。
他是入京拜访少府官员的,顺便招募人丁。不过在听闻了赵王僚属做的某些事情之后,气得直跺脚。
你这么砸钱,我怎么办?
可耻!哄抬物价,李兆可耻。
当然,他也就只能私下里骂两句了,赵王有钱,你还能不让他花?
七月初六,他终于见到了大忙人、少府监蔡承。
“蔡公,漂渝度支校尉已立,海船户已齐,然乏船,却不知何时能领得新船?”乐玄说道:“无新船,旧船亦可啊。”
蔡承还在与僚属商讨交州大木的运输“脚钱”,闻言挥了挥手,让僚属们先离开,转而对乐玄叹道:“你啊,何急也。若老夫没记差,五月底就已经到了,蓬莱船屯造的新船,一共二十艘。”
乐玄的表情有些凝滞,合着我出门没多久船就来了啊。
“果真?”他问道。
蔡承不高兴了。
他常年担任少府监,权势不比一般的中枢大员小,何时有人对他这么说话?不过乐玄也不是一般人,齐王的心腹,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于是说道:“老夫还能骗你不成?”
乐玄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蔡公莫怪,实在兹事体大,不得不关心。”
蔡承瞟了他一眼,谑笑道:“怎么?齐王等不及要就藩了?乐浪、带方二郡户口查清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