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身姿灵动的女孩,快步进了一楼厅堂,清秀标致的小脸,微微有些娇红。
大概是天气炎热的缘故,白皙秀气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
二楼的泓秀和可卿,听到楼梯上传来咚咚声响,又爽脆又急促。
两人都不禁相视一笑,店里除了宝珠之外,没人会在楼梯上走出这种动静。
宝珠进了二楼房间,拿出个细小精致的竹筒,笑道:“刚收到神京飞羽传信,琮哥奉了圣旨,很快就要到金陵出皇差。”
曲泓秀和秦可卿听了这话,都脸露喜色,两人取出竹筒中的信纸,上面只说贾琮不日将下金陵,却并没有说明此行目的。
曲泓秀对可卿笑道:“你猜的一点没错,皇帝必定是让他稽查周正阳一案,不然不会这个时候下金陵。”
礼部教坊司官船。
七月末,天地暮色低垂,船体划开翻涌不止的江流,两岸的城郭村镇,在夜色中化为模糊的阴影,不断后逝,并完全被黑夜吞没。
微微颠簸的船舱中,充斥异样的安静,邹敏儿整理随身的东西,桌子上放了三样东西。
一份灰白色秘札,一张印花票据,一封中车司手谕。
她望着这些东西,眸光晶莹,思绪翻滚。
突然想起当年在金陵紫云阁,那个将玉版革带让给自己的少年。
郎朗如月,风姿无双,曾给一个无忧无虑的窈窕女儿,最朦胧美好的遐思。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的是阴谋血腥,家破人亡的屈辱。
一个娇生惯养的官宦小姐,命运被瞬间改变,悠然尊贵的青春被人随意践踏。
或许杜青娘说的没错,贾琮只是恰逢其会,真正改变自己命途的是自己的父亲。
当年龙潭港大案爆发,金陵军民死伤枕籍,天下侧目;石槽窝子杀人灭口,积尸六十一人,朝野震惊。
神京官衙蜂拥而下金陵,稽查搜索,无孔不入,父亲做下的那些事,迟早都会被人查出。
就算没有贾琮的出现,自己的父亲是否就不会蹈入死地,杜清娘问过相似的问题,这个问题邹敏儿无法回答,也不愿回答。
当初杜清娘救自己于绝境之时,即是出于一种怜悯,也是看中生不如死之人,污浊疯狂之中,能够迸发的巨大潜力。
就像杜清娘说的那样,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自己,对水监司大案衍生的罪愆,更加执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