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妾说者无心,甄大太太听了心头一跳,却是听者有意。
如今她细想往事,心头愈发疑窦丛生,老太妃半年孝期已过,芳青据说已离开神京,为何现在还未到家。
十天前她的心腹刘显家的,便已在大宅现身,说是提前返回金陵报信。
那几日这婆子在二房宅院进出,之后二太太就说要去惠州省亲,当时只是习以为常。
如今细想起来,这事未免太过巧合,倒像是二房故意避开家中灾祸,不然怎连房中细软都搜刮走了。
二房的芳青可是出名的精明厉害,难道她在神京听到风声,才提前将母亲接走
甄大太太逢遭剧变,丈夫刚被圣旨剥夺官身,二房的前程全都毁了,连个下贱差役都敢打自己的宝玉。
正是在满腔愤恨之际,一肚子郁恨无处发泄,嫉恨之心油然而生。
甄家逢遭大难,为何只有大房承受苦楚,二房居然毫发无损,置身事外,这不公平!
大房陷入绝境,让甄大太太羞愤欲死,即便事先藏匿十几万两财货,却再换不回自己老爷仕途前程。
况且一家子还要被官府看管三年,根本无法取回贾家的藏银,这三年过得还不知什么穷日子。
她想到自己那侄女这等利索人物,要是听闻甄家被抄,她哪里还会返回金陵。
必定带着二太太躲的严实,自家去过逍遥日子,抛下家里老少大小,在金陵挨苦窑日子。
甄大太太想到这些,又看到宝玉红肿的脸庞,心中一股逆血不断涌动。
正看到那户部官员,带着两个差役,从宝玉房里出来,应是刚清点过房中财货。
甄大太太脱口说道:“这位官爷,二房太太并不是隐匿,而是回乡省亲。
她娘家是惠州大户,入城一问便知,还请官爷如实上报,万望不要牵罪甄家。”
旁边的大房侍妾听了一脸惊讶,不懂自家太太为何说的这等明白,这不是要坑二太太吗。
那户部小官也是神情古怪,都是官面上的人物,哪还不懂人情阴暗之处,心中有些耻笑。
随口说道:“既然如此,本官会如实上报。”
甄大太太听了这话,心中居然有些失望,也泛起一丝不安。
直到身边侍妾提醒:“大太太,我们得赶紧收拾随身物件,晚了只怕什么东西都留不下了。”
她听了这话,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