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王夫人还是气得脸色发白,她实在没有想到,王熙凤竟然刻薄如此。
这世上还有什么话语,比当着宝玉的面说读书进学,封爵做官,还要更加恶毒。
贾母见儿媳妇被孙媳妇挖苦到七窍生烟,实在也没个体统,心里觉得异常碍眼。
多少有些埋怨王夫人,宝玉年纪还小,不懂人情世故,说了多管闲事的话,那也就罢了。
自己这媳妇可做了十几年当家太太,怎么也变得不知轻重。
琮哥儿房里收女人,那是大房的家事。
这本和二房八杠子打不着的,她不拦着宝玉说话,还接他的话头说三道四。
她在大房的地界,想给凤丫头没脸,彼此说话怎么还会客气,好好的长辈不做,偏生讨这个臊。
小孩子一句傻话,偏生被她挑出事情来,这又是何苦,今日本来是好日子,也不让人消停高乐些。
薛姨妈见自己姐姐愈发荒唐,东府大房讨女人,用得着她多嘴多舌,结果被个内侄女当场洗了脸。
按照薛姨妈以往老好人的做派,这会子多半要出来打个圆场,说些好话,把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但她见王熙凤针锋相对的势头,也就打消了这念头,省的让人觉得她们姊妹是一党。
要让人以为自己和姐姐一样糊涂,岂不是丢光了脸面。
话头传到琮哥儿耳中,只怕连琮哥儿都得罪了,自己女儿也要跟着没脸。
贾母见堂中气氛有些紧张,只能她这老祖宗出来和稀泥,不然这话再说下去,大家都会没脸。
老太太拿过黄历册子,随手翻了几页,说道:“姨太太,我瞧八月十七是个好日子,正适合办事。”
薛姨妈满脸笑容回道:“还是老太太看的准,我也注意到这日子,宜迁居,宜婚嫁,宜生养。
让平儿这个日子入房头,倒是吉利得很,说不得明年这个时候,老太太又要吃一回满月酒。”
宝玉方才听了王熙凤读书进学、封爵做官的散话,就已暗中气的发抖,生出满腔不屑和悲愤。
只觉如今荣国府愈发不成样子,里里外外,各色人等,如同渗进了骨子里,都被贾琮这禄蠹玷污败坏。
每个人都是开口封爵,闭口做官,俗不可耐,无可救药,竟再无人有半分清白情怀,实在可悲可叹。
自己一腔好心好意,要救平儿出家法礼数的火坑,她们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