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之中,熏笼烧的火热,王夫人穿着裘皮夹袄,正在翻阅东路院银流收支账本。
丫鬟玉钏站在一边侍立伺候,穿艾绿底水蓝交领长背心,象牙色的半旧袄子,下身穿白色棉裙。
虽只是寻常丫鬟打扮,难掩丽质天生,娇俏可人。
王夫人将账目看过一遍,眉头紧锁,说道:“玉钏,你去叫秦大娘过来,我有话要说。”
玉钏应了便出门叫人,没过一会儿进了个中年妇人,大大的眼睛,高高的孤拐,透着一股圆滑精明。
王夫人问道:“我看院里每月账目,怎么到了月底都是耗光的,竟然没剩下什么盈余?”
秦显家的脸色作难,说道:“我听太太吩咐,自二房搬入东路院,外头的体面处银子,不敢有一两节省。
免得坠了咱们二房的脸面,里头院内能清简之处,我都已经做了缩减,但有的重复虚耗,我都已经捐了。
但是即便如此,月底不过刚刚够用罢了,实在是剩不下什么盈余。
太太平日无暇关注细帐,却不知道西府公中算计精细,每月公中拨到东路院的银子,绝不会多出一文钱。
二奶奶本就是极精细人,如今添了平儿和五儿两个帮手,那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公中每月拨银也是能卡就卡,左右让人挑不出毛病就是。”
秦显家的说了一半,偷瞄了一眼王夫人脸色,见她神情郁恨,眉头不展,想来心中很不自在。
便继续说说道:“前些日子,西府还传出风声,说大房是荣国正溯,二房如今是偏房,不能再依往日旧例。
二房不该再用一等丫鬟,内外院管事奴才份量,也应低西府那边一筹,这才能合乎宗法礼数规矩。”
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气得发白,忍不住爆开粗口,骂道:“放他娘的屁,这轻狂话是哪个没脸说的!”
秦显家的赔笑道:“这下流话虽传出风声,可那个敢这样办的。
二房有我们老爷压轴,连琮三爷都欠着老爷的恩情,谁要是这么办事,荣国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琮三爷如今成了翰林官,最在乎就是官声名誉,他和老爷的情分,神京城里勋贵老亲,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即便二奶奶这么厉害的人物,心里也是顾忌的,绝对不敢这么行事,况且还有老太太在呢。
即便是我们这些下人,也必定对老爷太太忠心耿耿,绝不能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