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芳说道:“幕后推波之人,是否与贾家为难,下官不敢肯定。
但此案诉状所告,以及陈福寿言行,此案必定确凿,既已向镇安府举告,此事便遮盖不住了。
镇安府接状办案,那是府衙律法职责,幕后之人是何意图,倒也不重要了。”
洪炆宣说道:“按着诉状虽说,嫌犯秦勇是荣国二房东院奴才,那东院住的便是工部员外郎贾政。
他是荣国太夫人次子,威远伯贾琮的二叔,都中传闻贾琮生母不显,从小被父亲嫌弃。
贾政却慧眼识珠,从小就看中这个侄儿,还将他接到二房养育,两人名虽叔侄,却情如父子。
贾琮少年得志,名动天下,又是当今圣上要臣,咱们要办贾政的奴才,会不会触犯到贾琮?”
刘彬芳嘴角微微一牵,说道:“大人,下官和贾琮有数面之缘,对其为人多少有些知晓。
他虽是世家子弟,但与寻常勋贵颇有不同,他是学宗弟子,当朝翰林学士,必重清名令誉。
陈福寿一案到了官府明面,怎么也瞒不住的,我们如上门拿人稽案。
按着他的性情权衡,必定不会不快,或对镇安府心生隔阂,反而希望官府介入,以示贾家公正无私。
毕竟犯事的是贾家奴才,又不是贾家主子,即便实证其罪,只能说家奴失德,大宅门这种事也常见。
早些借官府之手惩戒,反而显得贾家清明大度,亡羊补牢,治家严明,这点大人倒无需多虑。
我与他也算旧相识,府衙拿人之前,我先和他招呼一二,照顾到官场人情也就是了。”
荣国府。
玉钏沿游廊往荣庆堂而去,走到岔道口见鸳鸯迎面而来,手里还拿着账本,身后跟着两个婆子,抬着一口小箱。
玉钏问道:“鸳鸯姐姐这是忙什么呢?”
鸳鸯笑道:“今儿府上发月例,正从二奶奶院里回来,老太太房里人口多,好多都是半吊一吊的月钱。
这些铜钱都是死沉,这不是让人帮着抬来,怎么不见你家太太,你一个人逛到这里来?”
玉钏笑道:“太太也过来的,正要给老太太请安,只不知老太太起身没有,眼下得不得空,让我先来瞧瞧。
太太正在宝二爷房里,等我过去回话,她便要过来的。”
鸳鸯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愣,这都已过了辰时,老太太怎可能还没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