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炭铺老板应付过一波客人,布店老板又过来唠嗑。
笑道:“孙老板这烧炭生意,当真越来越红火,往年临近除夕,各店生意都会清淡下来。
这也算是市井常理,年关到头,凡有家有室,哪个不是赶着回家过年。
也就是我这种本地人,还有孙掌柜这样未成家的,才会守在铺中熬着。
要说今年镇上情形,倒与往年有些不同,竟然愈发红火起来,还真有些让人奇怪。
这些南下商队赚起银子,当真连家都不顾了。”
孙老板虽也是掌柜,却是个勤快人,穿着粗布棉袄,双手沾满漆黑碳灰,搬篓捡炭,亲力亲为。
笑道:“谁说不是呢,别的生意暂且不说,这炭火生意我最清楚。
镇北大片的树林子,本地人都自己砍柴烧炭,哪会到炭铺里买成炭,岂不白白浪费银子。
我店里成炭只能卖镇北军营,还有那些运粮当兵的,这才能勉强糊口。
最近也是走了大运,镇上的本地人家,也都到我这炭铺买炭,生意可是涨了一大截。”
那布店老板神情古怪,说道:“孙老板生意兴隆,难道还不知为何兴隆。”
孙老板神情微动,说道:“陈掌柜又不是不知,我是个外乡人,每日都在铺子里打转。
镇上除了你之外,连个相熟之人都没有,哪里知道多少事情,我这铺子生意红火,还有什么说道?”
布店老板说道:“孙掌柜人生地不熟,每日不见你走出铺子,不知最近镇上事情,也不算奇怪。
你该知镇北是大片树林子,后头连着丛山峻岭,自古道路不通,行不得车马,人迹罕至。
镇上的穷户人家,都在林子里砍柴烧炭,卖给本镇富户,用作自家取暖,多少年都是如此。
当初你到镇上靠柴炭铺子,我还真替你捏把汗,这生意哪里能做下去。
没想到你老兄脑子灵光,想到做营帐军卒的生意,也算是极好的路子。
即便如此,想做本地人家生意,也是万万不能的。
可最近镇上接连出了事情,七八天之前,入林子砍柴的几家穷户,先后四人,竟然都有去无回。
有些人家不信邪,依旧入林子砍柴,竟然也都一去无回。
后来附近里长不信邪,重金雇了五六个青壮,带了刀枪弓弩,入林子查找人口,结果一个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