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堽镇,北向五里,夜色昏黑,一支百余人队伍,正在风雪中踟躇行进。
两百余骑兵,护佑数十辆大车,每辆粮车车辕上,都悬挂明瓦气死风灯。
融黄灯光在雪夜中透着暖意,合着道路两旁积雪反光,将夜路映照分外清晰。
因粮车满载沉重,加上夜路风雪,队伍行进稳健,速度并不快,出东堽镇近一个时辰,车队才走出五六里路。
贾琏在马上缩着身子,掏出随身酒囊灌了一口,腹中生出一股暖气,精神微微一振。
当初他贵为荣国府世子,喝酒都是浅斟低吟雅事,喝的也是上好糜软美酒,因此酒量只是普通。
自从流配辽东之后,因难以抵挡北地酷寒,饮酒御寒成了常事。
练得酒量颇为可观,清烈烧酒,随口灌饮,已成家常便饭,往日清贵公子,多了份粗粝之气。
他将酒囊递给郭志贵,说道:“志贵,这里走出十余里,有一座旧庙,虽已废弃,地方却不小。
那里正好可做避风之地,咱们今晚就在那里歇脚。
哥俩好好喝一顿,然后蒙头睡大觉,明日天半亮起身赶路,耽搁不了行程。”
郭志贵接过酒囊灌了一口,笑道:“就听二爷的,今晚赶上十几里路,明日早起接着赶路。
只要走出二三十里,后面的行程就比较宽裕,我估计能提前一日返回辽阳城。”
两人正在随口闲聊,郭志贵胯下军马突然打起响鼻,似乎有些烦躁不安。
郭志贵心中一动,轻轻抚摸马颈,侧耳凝神静听,似乎在风雪之中,察觉到微弱的异常动静
他胯下的军马,虽不是什么宝马,却是一匹上等战马,是鸦符关前参将刘永所赠。
这匹马口齿已不小,但却颇有灵性,不仅识路认途,耳目也十分灵敏。
郭志贵举手喊道:“车队暂停歇息!”
呼啸风雪之中,郭志贵的军令,被飞快传递到队尾,数十辆粮车令行禁止,依次停靠。
少了队伍的车轮声和马蹄声,天地变得愈发寂静,只有隐隐呼啸的风雪声。
郭志贵轻抚摸马颈,顺着风声侧耳倾听,神情变得愈发有些慎重。
他下马向前走了几步,扒开路面的积雪,趴下身子伏地听音,一颗心也随着擂鼓般跳动。
贾琏神情担忧,问道:“志贵兄弟,是有什么不妥吗?”
郭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