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慕容雪此时发了善心,引他至邻近食案用些正经膳食。
同窗二三陆续入座,席间渐起闲谈。
林昭然虽觉尽是些无谓琐事,仍适时颔首浅笑,对太过沉闷该放轻松些的调笑也只作未闻。
正欲取案前灵糕时,膝上忽被慕容雪轻碰。
他挑眉以目相询。
错箸了。她低声道。
林昭然垂眸,方知手中执的是取主膳的象牙长箸,而非配甜点的青玉小箸。
他耸眉,依旧一箸戳进糕中。
我晓得。他含糊应道。
这似乎终于触及了少女的忍耐极限。
林昭然,她语带恳求,何苦这般作态?不过一夕之宴。我知非你属意之伴...
非也。林昭然截住话头,本就不欲携伴,原打算独赴此宴。
她怔怔望着他,眸中碎光颤动,竟似遭了重击。林昭然一时茫然——何至于此?
宁...宁可独行也不愿与我...?她语声发颤。
糟了。
原道是云墨心遣她来盯梢,岂料...
未及寻得说辞,少女已拂袖而去。
他低咒一声,以手掩面。
最厌这等场合,便是为此。
一个时辰后,林昭然确信慕容雪已离席不返。
夜半追人实非良策,何况他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本欲归去,最终却跃上宴厅屋顶观星——横竖今夜难眠。
为排遣愁绪,他默诵起星宿名目。
幼时痴迷此道,又兼天衍阁第一年修过星象课,倒能辨得七七八八。
这般数了整整一个时辰,方将满天星辰认尽。
想到明日课堂相见,必是尴尬万分。
方才争执必已落入旁人耳中,怕是要成未来数周谈资。
更可虑者,慕容雪素来得教习们青眼,若他们存心刁难...
正自烦闷,忽闻烟花声响。
原来已至子时,庆典正式开始。
林昭然略舒展了眉头,看那烟火次第绽放夜空。
多数烟花转瞬即逝,却有数枚异乎寻常——不似寻常烟花爆散,反如流星般拖着长焰划破天际,久久不灭。
他不由蹙眉:怪哉,此时不是该炸开了么?
最近的那道火芒正正击中邻近的弟子居,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