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昨日下值后,本欲寻云墨心饮酒诉苦,恰闻她正为你寻占卜老师一事犯愁。邓俊贤晃着酒盏道:
这不正好?既能推了这桩荒唐差事,又能全朋友之义,顺带堵住上司的嘴。
前年暴风城那帮官老爷突发奇想,要招揽更多术士入衙当差。
偏生不肯花真金白银,反倒让我们这些在职的自行去各大学阁游说。
原来如此。昭然恍然,这般说来,这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
话虽如此,谁耐烦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上司整日念叨我完不成定额,可那点微薄津贴,值得费这般功夫?
邓俊贤忽而皱眉晃首,似要甩开什么念头,横竖我现在分身乏术,这蜘蛛案子自然该移交他人。
此后二人再无深谈,约定下周一再见。
归途中昭然暗自思量:那地下蜘蛛之事既被邓俊贤视作无稽之谈,想来查不出什么结果。
不过七日之后,倒可再探些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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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焦躁地轻叩门扉,靴尖不住点着青石板。
他虽带着钥匙,奈何赵兰总爱将钥匙插在锁孔里——今日亦不例外。
非得等她亲自开门不可。
这妇人怕是故意为之。
锁簧转动的声响将他思绪拽回,但见木门霍然洞开,赵兰满面忧色地瞪着他。
呃出了什么事?他心头一紧,莫非琪琪又闯祸了?
这话该我问你。赵兰蹙眉道,去了何处?早该两个时辰前就回来的。
这个昭然一时语塞,又不是三更半夜才归,何必如此
见她眉头愈蹙愈紧,方知失言。
其实他着实不解——在栖云镇时,父母从不过问他的行踪,只要不误正事、不辱门楣便罢。
如今竟有人因他晚归而忧心,倒教他颇不习惯。
实在对不住,课后与占卜老师议事,不觉耽搁了。他放缓语气道:
您若次次这般着急,只怕要愁白了头。弟子课业繁忙,晚归也是常事。
赵兰叹口气,摆摆手放他进门,这番说辞倒似让她宽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