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都微不足道了。
是以当林琪琪第三次踢中他膝盖时,他并未出言呵斥,连一声叹息都欠奉,只是继续望着窗外飞掠的田野——飞舟正载着他们驶向落霞镇。
无趣得紧。林琪琪抱怨道。
林昭然投去探究的目光。
虽则飞舟的守护阵法扰乱了真元运转,对他心灵感知的压制却微乎其微。
此刻自小妹心神中传来的,分明是雀跃、期待与忐忑交织的情绪。
以他现下的修为,这般复杂心绪恰是最难辨明的常态。
究竟有何心事?他试探道。
但见小妹心神骤然翻涌,朱唇方启又怯怯抿住,最终化作一声刻意为之的深息。
呵,原来不止是坐立难安
无事。她垂首咕哝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林昭然翻了个白眼,轻轻踢了踢她的膝盖。
方才还如法炮制的小丫头,此刻竟横眉怒目而视。
这般虚张声势的模样,活似炸毛的幼猫,哪有什么威慑可言。
说。他坚持道。
小妹狐疑地盯了他许久,终是松口:到了青云城,你能教我术法么?语带希冀。
当真麻烦。
明智的回答本该是断然拒绝——短短一月岂能有所成?
此番循环本就诸事缠身,何况月末一到,所学种种终将尽忘。
且看情形罢。沉默数息后,林昭然终是开口。
这片刻静默于林琪琪而言怕是煎熬——小姑娘方才分明连呼吸都屏住了。
太好啦!她雀跃挥拳,喜形于色。
但有个条件,他补充道,你得帮我办件事。
成!她答应得干脆,连何事都不曾过问,对了,你能不能——
不能,林昭然断然道,飞舟设有禁制,真元运转皆受压制,此地无人能施术。
哦。林琪琪顿时蔫了下来。
实则林昭然此言未尽其实。
飞舟上那道压制真元的禁制粗浅得很,不过是为防顽劣学子信手涂鸦,于他这等正经术士而言,不过疥癣之疾。
若要强行冲破禁制,本是易如反掌。
然则前次回溯时他已详察此阵——但凡有人施术,必被远在别处的值守察觉。
为免林琪琪一时兴起,害得他们未至青云城便被逐下飞舟,还是慎言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