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妹?墨玄掂了掂怀中娜娜,那女童虽睁着碧眼四下打量,却始终不言。冒昧一问,何故携她同来?
家父母往崆峒远游,总需有人照看。林昭然道,横竖向来是我。房东待孩童倒极和气。
如此便好。墨玄舒眉,实不相瞒,此番就学我本顾虑重重,还道云教习为劝我入学,虚夸其友爱幼之心。
不必过虑。林昭然道,赵兰为人诚挚,何况——他顿了顿,我乃共情者,善辨真伪。
墨玄目光骤锐。
唐突了?林昭然歉然道,然同住一檐下,此事终难相瞒。世人多忌情绪外露,但瞒得一时,瞒不得一世。
阁下既不嫌摩罗族异类,在下岂敢苛责共情之能?墨玄摇头,怜惜地看了眼怀中幼女,说来自惭,娜娜终日寡言,倒盼能窥其心绪。
娜娜闻言,忽以小手捧住父亲面颊,轻啄一吻。
墨玄嗤笑揉她发顶,唇边笑意却藏不住。
小丫头胜一局。林昭然暗忖。这女童虽沉默,拿捏父亲倒是驾轻就熟。
片刻温情过后,二人言谈渐畅,隔阂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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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兰的庖厨拥挤喧嚷。
林昭然兄妹、墨玄父女、来访的云墨心与陶晚晴,加之主人自己,小小一间屋子人声鼎沸,往往两三处对话同时响起。
奇怪的是,他竟觉惬意——从前这般聚会总令他烦厌,每每寻借口遁走。
此刻恍然,区别在于眼前皆非陌客。
生平头一遭,他在这喧闹中寻得归属,而非如往日般,做个被勉强容忍的局外人,时刻受着审视。
他依旧寡言,却安之若素。
咕噜二人冰魄寒光齐发,将那孽畜冻作冰雕。陶晚晴眉飞色舞道:
虽不知是否真个毙命,总算挣得逃命之机。当真九死一生!幸而带了林昭然——若随便找个三年级充数,怕是要交代在那儿。
林昭然如坐针毡,这番赞誉受之有愧——若非他设计,陶晚晴本不会遭遇那战魈。
昭然能在此等恶战中出力固然可喜,云墨心浅笑轻嗔,但往后还望莫再带他涉险。既入我门下,若立时命丧妖魔之口,我这教习颜面何存?
呃,自然陶晚晴支吾道,我已报官,但清剿尚需时日,眼下那处对我等而言太过凶险。
明智之举。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