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然?云墨心的声音将他拽出思绪。正好,方才念头又往晦处偏去,他已倦于这般消沉。可听清老身所言?
弟子听着。他信口应道。
自然半个字也未入耳——这番对白与云墨心已重复千百遍。
嗯。云墨心将信将疑,方才说到命牌造价不菲,待你结业时再领...
若弟子此刻便要领取呢?林昭然截口道。
积蓄虽够支撑月余漂泊,未必需靠命牌谋生,但隐匿术法终究不妥。
保不齐哪个热心过头的衙役会向学阁举报,最终惊动天衍阁。
持此凭证方能畅行无阻。
暴风城境内各术士行会皆可办理。云墨心道,但凡大城重镇,必有分阁。
这倒好。
原先还忧心非得折返学阁不可。
云墨心临行时道了句盼君如期来学,倒是新鲜。
莫非察觉他欲逃学远游?
纵使如此也无妨——天衍阁对旷课弟子向来惩戒不严,至多修书告知家长。
偏巧双亲将赴崆阳城探望他们那宝贝昭明,待信至时,家中早无人在矣。
既已谋定,他便收拾行装,径往枢纽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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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驶离栖云镇,向青云城方向疾驰而去。
林昭然心神渐松。
半是因舟行颠簸总催人眠,消解了浑身紧绷的弦。
更因红袍人始终未现踪影——以那厮能耐,若有心加害,这几个时辰都够把林家宅院血洗数遍了。
既无灾劫临门,想必身份尚未败露。
若上轮回溯都未能识破他,此后应当也无虞——红袍人若知他根底,一月光阴足够掘地三尺。
虽要等安然度过数轮回溯方能彻底安心,眼下总归是个好兆头。
此后行事,断不可再犯这等愚妄之失。
飞舟稍作停靠又继续前行。
林昭然改了主意未在首站下舟——栖云镇后的首站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村落,村民惯将琐事传为谈资。
若贸然现身,保不齐会有人认出他并向双亲通风报信,徒增烦扰。
何况那穷乡僻壤有何可图?
不若待到临水镇再徒步前往石鼓。
临水虽小,却是交通要冲,旅人往来寻常。
石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