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缎长衫,不是商贾之流,便是镇上哪位炼器师。
想必又是来招工的。
请便。林昭然指了指对面空椅,心下权衡是否该收起地图,转念又作罢。
图上不过标注了几处灵植可能生长的方位,旁人看了也难明就里。
银露那老妖婆差他采什么叶背生金纹的月见花,却只给些云山雾罩的提示,逼得他连日走访药农。
偏那些采药人个个守口如瓶,这差事怕是才刚开始。
那便叨扰了。那人乐呵呵地落座,肚腩在桌沿挤作一团,年纪不饶人啊,站久了膝盖就疼得厉害。
林昭然暗自腹诽这身肥膘怕才是元凶,面上却只静待下文。
这酒肆倒是清静。男子瞟了眼价目单,虽比别处贵些,胜在人少。不如让在下做东,请小哥饮一杯?
不饮酒。林昭然摇头。
莫说烈酒,这等简陋酒肆里的寻常茶水他也不敢轻尝。
男子抚掌而叹:这般推却,倒显得在下唐突了。
他转头却自顾唤来小二沽酒,不过老朽喉间燥得紧,酒肆闲谈若无杯盏在手,总觉少些滋味。
待三杯黄汤下肚,他才终于道明来意。
痛快!男子抹去胡须上的酒沫,老朽曹坤,经营曹坤与卞哲装备行——虽说卞哲兄两年前已驾鹤西去,但招牌总不好改的。
林昭然指节在桌面轻叩两下,权作催促。
小哥近日在北荒猎冬狼、采灵植的事,坊间传得热闹。曹坤忽然压低嗓音,听说还兜售些法器?
是又如何?林昭然挑眉。
猎冬狼有官悬赏钱,贩灵植更非违禁之事。
他早查过寒枫镇律例——此地不似某些州府设有丹器专卖之禁,何况他怀揣天衍阁命牌,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他特意花重金办的丹师凭证此刻正悬在腰间。
镇上几家药铺掌柜早对他这抢生意的外乡人眼红,若被抓住把柄,少不得要去行会告他一状。
老夫就直说了——曹坤忽然前倾身子,肚腩撞得木桌吱呀作响,日后小哥的灵植法器,可否专供敝号?自然,价钱上好商量。
这倒出乎意料。
一个时辰后,二人立下契书。
那点溢价林昭然本不放在眼里,但曹坤提出的条件却令他心动——不仅允他随时借用丹房,还开放私藏的药典供其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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