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瑜的指甲深深掐进丝绒地毯时,水晶吊灯突然炸裂。千万片棱镜碎片在空中悬浮,折射出录野峰消失前最后一瞬的背影——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廉价钛钢戒指,正泛着与苏宅保险柜里那枚鸽血红钻戒相同的冷光。
“小姐,录先生的行李都清出来了。”管家的声音像浸了冰水,银托盘里的几件旧t恤上,还沾着工地的水泥渍。苏婉瑜突然注意到最底下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内侧用马克笔写的“l”字,边缘竟与她十六岁生日宴上丢失的水晶发卡缺口完美吻合。
窗外的暴雨拍打着落地窗,玻璃上的水痕组成诡异的图案。苏婉瑜恍惚看见录野峰在雨里奔跑,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帆布包,包角露出半截泛黄的信封,上面的邮票是十年前停产的“蓝孔雀”系列——与她母亲临终前压在遗嘱下的那枚一模一样。
“把这些东西烧了。”她的声音比冰窖还冷,却在管家转身的瞬间,抓起那枚钛钢戒指。指腹摩挲着内侧模糊的刻字,突然想起三天前录野峰醉酒时的呓语:“婉瑜,等我攒够三千万,就把欠苏家的都还上”当时她只当是醉话,此刻却发现戒指内侧的划痕,竟与苏家老宅大门的铜锁齿痕完全对应。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没有归属地。苏婉瑜划开接听键的刹那,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夹杂着熟悉的喘息——是录野峰的声音,却带着不属于他的阴冷:“婉瑜,去看看你父亲书房第三排的民法典,第237页夹着东西”话音未落,突然响起玻璃破碎的脆响,随后便是死寂。
苏婉瑜冲进书房时,价值百万的紫檀木书架正在自动翻转。第三排的民法典果然敞开着,第237页夹着的不是书签,而是半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录野峰站在苏家旧宅门口,身边的女人穿着苏婉瑜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珍珠白旗袍,手里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眉眼竟与苏婉瑜有七分相似。
书架背后的暗格里,突然滚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打开的瞬间,里面的东西让苏婉瑜浑身冰凉——整盒的“蓝孔雀”邮票,每张背面都用铅笔写着日期,最早的那枚标注着“”,正是她母亲车祸去世的那天。最底下压着张医院缴费单,收款方是“录野峰”,付款人却是“苏曼卿”——她母亲的名字。
暴雨突然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阴影,像无数道监狱的铁栏。苏婉瑜的目光落在铁皮盒底层的张纸条上,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婉瑜,当你看到这些,我已经在去赎罪的路上。你母亲的车祸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