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位置有个极小的光斑,像颗正在跳动的微型心脏。当虚影的手抓住录野峰的手指,病房里所有的槐花图案突然同时绽放,花瓣中心的粉蕊组成个完整的“家”字,与录野峰母亲花环的藤条形状完全相同。
“这孩子会继承金血。”老人的声音突然从怀表中传出,表盖内侧的字迹正在自动刷新,“但金血既是天赋,也是诅咒——月圆之夜若不能找到同源者,血脉会自动枯竭。”这句话像把冰锥刺进苏婉瑜的心脏,她突然想起今晚正是满月,窗外的月光已经开始泛着诡异的金色,透过玻璃照在地板上,形成个巨大的圆环,圆环边缘的刻度与怀表的指针位置完全对应。
录野峰突然指向窗外,金色月光中漂浮着无数个透明的人影,每个影人的左胸前都有个怀表的虚影,他们正对着病房伸出手,嘴里无声地说着什么。当苏婉瑜举起怀表对准月光,人影的话语突然清晰起来:“找到录家祠堂的青铜镜,照出金血的本源。”
录家祠堂隐藏在老城区的深处,朱漆大门上的铜环缠着圈干枯的槐树枝,树枝上挂着99把黄铜钥匙,钥匙孔的形状与两人手心的印记完全吻合。推开门的瞬间,庭院里的老槐树突然开花,花瓣在月光中组成道金色的拱门,拱门尽头的正厅中央,挂着面巨大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层厚厚的灰尘,灰尘的纹路组成个与苏婉瑜戒指相同的槐花图案。
录野峰用金色血液擦拭镜面的刹那,镜面突然泛起涟漪,里面映出的不是两人的身影,而是二十年前的产房——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调换两个婴儿的腕带,录野峰的腕带上写着“苏婉瑜”,苏婉瑜的腕带上写着“录野峰”,而医生的手背上,月牙形的疤痕正在渗出血珠,血珠滴在腕带上,将名字晕染成模糊的“苏录”二字。
“我们不仅被抱错了身份,还被换了名字!”苏婉瑜的声音带着颤抖,镜面突然射出道金光,在地上组成个巨大的家谱图,图中录野峰的父亲与苏婉瑜的母亲被条红色的线连接,线的末端标注着“表兄妹”三个字,像道惊雷劈开所有的谜团——他们既是被抱错的婴孩,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表亲。
青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浮现出无数个破碎的记忆片段:录野峰的母亲在婚礼上撕碎嫁衣、苏婉瑜的父亲将怀表摔在地上、两个婴儿在襁褓中同时啼哭所有片段最终汇聚成幅完整的画面:两家老人在槐树下签订协议,用换婴的方式化解家族恩怨,却不知命运早已埋下更残酷的伏笔。
庭院里的槐花瓣突然全部凋零,金色的月光变成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