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看见某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已站在石棺前,黑袍人正从阴影中走出,兜帽下露出的面孔竟与雪狼金瞳中的竖纹重叠。
而在他所处的现实里,骨门已悄然开启半寸,齿轮转动的回响中夹杂着书页翻动的轻响,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存在正在等待被阅读。
雪狼突然咬住他的袖口往门里拽,潮湿的鼻尖蹭过他手腕的咒印,那里不知何时已浮现出与祭坛柱石相同的纹路。
当第一个脚印踏入观星台时,晨光恰好漫过穹顶的缝隙,在地面拼出完整的星陨兽图腾——而图腾的心脏位置,正是那两具并排的石棺,其中一具棺盖缝隙里,露出半片绣着双生花的锦缎,与他记忆中母亲的裙摆纹样别无二致。
“故事从不是开始或结束,”他对着空荡的穹顶开口,断穹剑自动插入地面的星图凹槽,“而是无数个交点编织的网。”话音未落,所有齿轮同时转动,星图仪投射的光束在他身后合拢,形成通往地下的阶梯。
而他的影子,此刻正与雪狼的轮廓重叠,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长出了第三只眼睛——那是属于旧世界的印记,也是新世界的钥匙。
当第一缕晨雾漫过骨门时,萧砚听见身后传来镜片碎裂的轻响。
转身望去,照心镜的碎片正在重组,却不再映出万千倒影,而是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微笑。
她的唇瓣开合,却没有声音,唯有灵纹在虚空中流淌,凝成一行转瞬即逝的字迹:星图的背面,藏着所有说谎者的真名。
雪狼在阶梯底部发出呜咽,声音里混着机械运转的嗡鸣。
萧砚摸向胸口,那里的星陨之花正在晨光中舒展花瓣,每一片都映出观星台深处的景象:齿轮咬合的精密结构,藤蔓缠绕的水晶棺,以及悬浮在中央的——那颗跳动着的,刻满灵纹的心脏。
他忽然明白,所谓开始,从来不是线性的时间节点,而是无数个“此刻”的重叠。
就像流星归位时,既是坠落的终点,也是星图成型的起点。
当断穹剑没入齿轮缝隙的瞬间,整个观星台发出地震般的轰鸣,而在这震动中,萧砚听见自己的心跳与远古的机械律动重合,谱出不属于任何时代的节拍。
故事从未开始,因为它早已在星图的经纬中永恒流转。
而他,不过是某个交点上,拿起笔的那个人。
他忽然明白,所谓开始,从来不是线性的时间节点,而是无数个“此刻”的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