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璃半月内变卖七间铺面,其掌柜曾秘密收购‘寒髓草''三斤有余——沈天知道此物,正是‘天童散’不可或缺的主药。
还有,二房秦氏之弟在三月前于城外黑市购入七斤‘无形散'',用途未知,让人在意的是,秦氏之弟还与酒窖管事,在事发当晚畏罪潜逃的管事钱三过从甚密。
三房宋氏名下本就有三间药房,配置这两种毒物轻而易举,且近日消耗了大量朱砂与三斤雄黄。
此外城外十里亭有人指认,案发当日下午,曾见疑似沈修罗与沈苍二人的身影在田间小道策马疾奔。
沈天知道这是杜坚给他的交代——这位总捕已不敢再查下去了,担心再深挖下去,只会打草惊蛇,让暗处的几个凶手孤注一掷,先取了沈天性命。
这位甚至在末尾处询问,沈天是否需要他代劳,向远在京城的沈八达求助?
显然在这位杜总捕头看来,现在也只有这位沈公公能救下沈天的性命。
他指尖微微用力,纸条在他指腹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一点点化为齑粉。
沈八达现在自身难保,估计腾不出手救他。
沈天也有足够信心保住自己性命,他只是疑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究竟造了什么孽,竟能让身边亲近之人个个都对他起了杀心?
他已经把到‘沈天’的记忆整理的差不多了,可最近这两个月的部分,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沈天送走杜坚后,一直忙到夜幕低垂,繁星如钻点缀天幕的时候,才终于抬手止住了庄户们挥锄的动作。
此时周围那群庄户早已累得东倒西歪,几个年轻力壮的尚能坐着捶腿,年长的直接瘫在茶陇间,连手指都不想动弹。
“明日卯时,让几位庄头带着你们继续!”沈天交代了这一句之后,甩了甩衣袖上沾着的苜蓿种子,带着沈修罗沈苍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他身后瞬时响起一片压低嗓门的哀叹。
“好好的茶树非要砍了重栽——”一个黑脸庄汉偷偷朝地上啐了一口:“我看这小魔王是存心要败光家业。“
“对啊!往年这时候早该收工喝糙米粥了,偏要折腾什么‘台刈’,剪得茶树光秃秃的。”
“还要在地里面洒生石灰,明春怕不是要绝收?他自己折腾家业,别连累了我们。”
一位老庄户忙拽着他们衣角:“嘘!人还没走远呢,这位小阎王是能惹的?没看到左庄头身上的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