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这一次,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了然。
“不错。”他吐出两个字,清晰、冰冷,如同冰珠砸落玉盘。
花痴开周身的气息,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骤然凝滞!仿佛连滴落的冰水都冻结在了半空。他体内的“千算熬煞”之力无声地奔涌起来,不再是冰湖上刻经时的狂暴宣泄,而是化作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盘踞在他四肢百骸,蓄势待发!空气仿佛都沉重了几分。
然而,夜郎七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更冷的冰水,兜头浇下:
“那人左手,天生六指。”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着佛珠的裂痕,声音平直无波,却字字如刀,“但,他已死了。”
死了?
花痴开瞳孔深处那汹涌的冰冷煞气猛地一滞!如同高速奔涌的寒流撞上了无形的冰壁。他脸上那玉石般的冰冷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不是悲伤,不是失落,而是一种猎物被夺走、目标骤然落空的暴戾与错愕!十年血泪煎熬,十年非人磨砺,支撑他熬过冰湖刻经那剜心刺骨之痛的,便是这血海深仇!仇人死了?
“怎么死的?”花痴开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濒临失控的边缘感。他向前微微踏出半步,冻僵的鞋底踩在湿漉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夜郎七的目光扫过他紧绷的身体和眼底翻涌的煞气,捻珠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
“赌桌上。”他吐出三个字,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输尽一切,包括他那条多出来的命指。债主收债,天经地义。”他的视线落回书案上摊开的断指经,那浓墨重彩的“断指”二字,在烛光下仿佛流淌着暗红的光泽。“赌之一字,吞骨噬魂。他不过比常人,多赔上了一节指骨罢了。”
轻描淡写。仿佛那夺走他父母性命、也间接造就了他十年地狱的仇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赌桌上的失败品。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怒火,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瞬间席卷了花痴开!死了?就这么死了?死在赌桌上?被剁了手指?那他这十年算什么?那冰湖上刻骨铭心的痛楚算什么?那被硬生生磨砺出的“千算熬煞”之力,又为了什么?!
他体内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指尖冰凉,掌心的旧茧下仿佛有无数冰针在攒刺,想要破体而出!他死死盯着夜郎七,看着对方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脸,看着那只捻动裂珠的断指之手。一种直觉,一种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对危险和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