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夜色更深时,一阵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打破了将军府的宁静。一个浑身沾满雪沫、气息粗重的亲兵闯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夫人!不好了!西边三号牧场!围栏被人破坏了一大截!跑了跑了至少三四十头牛羊!”
黄玉卿猛地站起身,烛光在她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念安、念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什么时候发现的?”黄玉卿的声音沉得像冰。
“约莫半个时辰前!巡夜的兄弟发现不对,立刻追了,但雪太大,脚印乱糟糟的,只追回来几头小的,大部分都没了影踪!”亲兵的声音充满了懊恼和愤怒。
“现场呢?可有什么痕迹?”黄玉卿追问,目光锐利如鹰。
“有!有脚印!不止一人!看鞋印,像是像是咱们朔北牧民常穿的硬底皮靴!但但有些地方又深又乱,像是故意破坏!还有,在围栏被破坏的木桩旁边,捡到了这个!”亲兵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东西,呈了上来。
黄玉卿接过,油布解开,露出半块残破的木质令牌。令牌边缘粗糙,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上面隐约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一个龇牙咧嘴的狼头,线条粗犷,带着一股蛮荒凶戾的气息。
她的指尖在令牌上缓缓摩挲,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血腥气。狼头朔北本地牧民并无此等图腾。这令牌,透着一股外来的、不属于此地的凶悍。
“娘亲”一个清朗而带着少年人特有急切的声音响起。萧明轩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他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赶来的,身上还披着那件黄玉卿特意让人加厚的狐裘大氅,脸上褪去了平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萧家男儿的凝重和跃跃欲试的锐气。“牧场的事,我听说了。娘亲,让我去查!”
黄玉卿抬头,对上儿子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这孩子,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小心呵护、连说话都怯生生的小世子了。在朔北的风雪和兵法熏陶下,他像一株挺拔的松柏,迅速抽枝拔叶,长出了坚韧的枝干。他跟着萧劲衍巡查营防,学习排兵布阵,跟着老将军研读兵书,甚至在几次小规模的边境摩擦中,已经能冷静地提出自己的见解。此刻,他眼中闪烁的,是责任,是渴望证明自己的决心。
“轩儿,”黄玉卿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雪深路险,天寒地冻,此事凶险,并非儿戏。”
“娘亲!”萧明轩上前一步,语气坚定,“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