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族人——黄家父母带来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和几个远房亲戚。被她安排到最艰苦的工地“体验生活”后,这帮人偷懒耍滑的功夫倒是愈发炉火纯青。
赵副将气得胡子直抖,指着那角落,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夫人!这帮蛀虫!前日偷工减料,昨儿个装病,今日又躲懒!军法如山,当斩!”
“斩?”黄玉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太便宜他们了。”她转向身边负责工事的军需官,语气平淡无波,“去,把东三段那几处最深的反坦克壕——就是需要人下去用镐一点一点刨冻土的那几段——交给他们。告诉他们,天亮前,必须挖够十丈长。挖不完,或者挖得不合格,就卷铺盖滚出朔北,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朔北的粮,不养闲人,更不养蛀虫。”
军需官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抱拳领命,大步流星地冲下城墙。黄玉卿的目光再次投向那角落,看着那几个被军需官揪出来、脸色煞白、试图求饶却被士兵粗暴推向壕沟深处的身影,眼底没有丝毫波澜。自食其力者留,投机取巧者滚——这是她定下的铁律,对谁都一样,包括她名义上的“族人”。黄家那点不堪的底细,早在他们踏足朔北时就被她摸得一清二楚,此刻不过是借机敲打,让他们彻底断了在朔北浑水摸鱼的念头。这根刺,她得亲手拔干净,免得日后成了隐患。
夜色渐深,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城墙上的火把被吹得忽明忽暗,光影在一张张疲惫却警惕的脸上跳跃。大部分工事已近尾声,士兵们开始轮换着在背风处啃食冻得硬邦邦的杂粮饼子,灌几口能冻掉牙的凉水。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汗水和冰雪混合的冷冽气息。黄玉卿也走下城墙,来到一处临时搭建的指挥帐中。帐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粗大的牛油灯在桌上摇曳,映照着巨大的沙盘。萧劲衍正俯身于沙盘前,手指在代表敌军可能进攻的几条路线上缓缓移动,眉头紧锁。
“劲衍。”黄玉卿的声音在寂静的帐中响起。
萧劲衍抬起头,眼中的疲惫在看到她的瞬间被驱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力量。“玉卿,工事差不多了。只是这风雪太大,视野受限,明轩的预警网能起多大作用,我心里没底。”
“放心,”黄玉卿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沙盘上代表牧民聚居点的几个小旗上,“明轩那孩子,心细如发。他布置的眼线,都是最熟悉地形的牧民老手,又经过了你的‘小兵法’训练。风雪虽大,却也遮掩了马蹄声,反而利于他们隐蔽。敌军若想大规模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