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的脸色沉了下来,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李大人此言差矣!朔北边境线绵延千里,分守十二个关隘,五万骑兵分散驻守,每个关隘不过四千余人。去年北境联盟十万铁骑来犯,若不是各关隘拼死抵抗,怕是早已危及中原。至于编制限额——”他看向少帝,语气多了几分恳切,“陛下可知,朔北骑兵多是牧民子弟,战时为兵,闲时为牧,并非朝廷常备军。若强行裁减,来年北境再犯,谁来守护陛下的北大门?”
“萧将军这是在要挟陛下?”李大人立刻反驳,“牧民子弟亦是大靖子民,当由朝廷统一调度!再说那钱庄与产业,臣听闻朔北宝钞流通甚广,甚至已传入西域,这分明是私造货币,僭越之举!黄县主身为女子,不思相夫教子,反倒热衷敛财,传出去恐损朝廷体面!”
这话直指黄玉卿,带着对女子干政的鄙夷,瞬间让殿内的气氛更僵了。黄玉卿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与萧劲衍并肩而立——她知道,此刻不能退。
“李大人说臣妇‘热衷敛财’,臣妇不敢认。”她的声音清亮,却不尖锐,恰好能让殿内每个人都听清,“朔北钱庄确有发行宝钞,可每一张宝钞都有足额黄金白银做储备,账目在此,陛下可派人查验。宝钞流通,是为方便牧民交易、军粮转运,并非私造货币——去年雪灾,若不是宝钞便携,臣妇也无法及时调拨粮草救济冻伤的军民。”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第一卷账本,双手托起:“这是钱庄去年的收支明细,黄金储备三千两、白银五万两,均存于朔北府库,有军户与牧民代表共同看管,绝非臣妇私产。至于酒坊与牧场,酒坊盈利多用于修缮关隘,牧场牛羊一半分给入股牧民,一半充作军粮,这些账目,臣妇也一并带来了。”
内侍接过账本,呈给少帝。少帝翻了几页,眉头微微蹙起,却没说话。李大人见状,又要开口,黄玉卿却没给他机会,继续道:“臣妇再问李大人,何为‘不思相夫教子’?去年瘟疫,臣妇亲试药方,救了数千军民;雪灾时,臣妇率妇孺熬制热汤,安抚流民。若是这些事也算‘不务正业’,那臣妇倒想问问,李大人在京城安享暖炉时,可曾想过朔北军民在寒风里守着关隘,是靠什么活下去的?”
这话带着几分诘问,却又不失分寸——既点出了她在朔北的实绩,又暗讽李大人纸上谈兵。殿内有几位曾去过边地的老臣,闻言微微点头,看向李大人的眼神多了几分不以为然。
李大人脸色涨红,手指攥紧了笏板:“陛下!黄县主巧言令色,避重就轻!她只字不提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