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新都的轮廓在黎明前的墨色中浮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而威严。高耸的夯土城墙浸染着霜气,城头箭楼如利齿般刺向尚未褪尽的夜幕。车队驶近城门时,沉闷的蹄声惊起了栖息在垛口的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划破了死寂。
“开城门!将军夫人回府!”护卫统领的喝声在空旷的城关下回荡,带着久别归来的急切。厚重的榆木门轴发出艰涩的**,缓缓向内洞开。门内,灯火通明,一队身着玄色劲装、臂缠银环的亲兵肃立两侧,为首的正是萧劲衍留在新都的心腹副将周烈。他大步迎上,盔甲在火把下泛着冷硬的光,脸上却难掩激动:“夫人!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黄玉卿掀开车帘,扑面而来的朔北寒风带着熟悉的、干燥的草木气息,瞬间驱散了京城积郁的沉闷。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周烈身后紧绷的士兵,以及城门处明显加强的戒备,心头那根弦瞬间绷紧:“周副将,出了何事?为何城防如此森严?”
周烈脸上的激动凝固,代之以凝重,他快步跟上萧劲衍的马车,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将军,夫人,出大事了!就在您离京后第三日,‘裕丰号’运往北境边军营寨的第三批‘朔北烧刀子’,在离此不足百里的黑风口被劫!押运的二十名兄弟,全全没了!”
“什么?!”萧劲衍猛地掀开车帘,寒风灌入,吹得他墨发飞扬,一双凤眸在火把映照下锐利如鹰隼,瞬间锁住周烈,“黑风口?那是通往北境的咽喉要道!谁敢在朔北地界劫我军资?可有活口?”
“一个不留!”周烈的声音带着悲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现场惨烈,兄弟们死状极惨,像是像是被野兽撕咬,但伤口边缘又有利器痕迹,极其怪异!更诡异的是,整整三百桶‘烧刀子’,一桶不剩,全被搬走了!”
黄玉卿的心猛地一沉。黑风口烈酒被劫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京城驿站外,那个校尉提及的“沙狼”,以及萧劲衍在舆图上圈出的、与黑风口毗邻的荒原地带。一个可怕的念头悄然滋生。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却异常平稳:“现场可有留下其他线索?比如,劫匪的旗帜、服饰,或者特殊的气味?”
周烈苦涩地摇摇头:“没有旗帜,没有完整尸体,只有一些凌乱的、不像人也不像普通野兽的脚印。气味现场弥漫着浓烈的酒气,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腥膻的野性气息,像是狼群经过。”
“狼群?”萧劲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车辕,“朔北狼群虽多,但极少主动攻击成队人马,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