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能安稳长大的未来,而不是成为朝廷案头一件随时可以被拆解、被吞噬的利器。
“玉卿姐!”一个满头大汗的工头跑过来,声音带着急促,“最后一车‘焚天’***已经装车!但但硝石库的存量,真的只够再打一场像样的了!而且,用来制作弹壳的精铁,也快见底了!”
黄玉卿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念北那边呢?道路抢修进度如何?”
“念北小姐亲自带着民夫在‘鹰愁涧’那边抢修!昨夜下了一场暴雨,山洪冲垮了一段路基,他们他们几乎是在泥水里泡了一整夜!但小姐说,天亮前,必须打通!这是前线唯一的快速补给通道!”工头的声音带着由衷的敬佩和一丝哽咽。
黄玉卿的心猛地一揪。她仿佛能看到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意、此刻却浑身泥泞、在寒风中指挥若定的女儿。念北,那个曾拨动算珠、运筹帷幄的姑娘,如今正用她瘦弱的肩膀,扛着整个朔北战时经济的重担,在泥泞与死亡边缘挣扎。黄玉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告诉念北,精铁和硝石,我会想办法!工坊里,还有能拆的旧兵器,还有能熔的废铁!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场仗打下去!传令下去,所有‘雷霆’和‘焚天’,即刻装车,随主力出发!”
“是!”工头嘶吼着应声,转身冲向喧嚣的工坊深处。
在通往“铁砧堡”的必经之路——“鹰愁涧”的断崖处,景象如同地狱。暴雨过后的山洪裹挟着巨石和断木,将原本就崎岖的山路冲刷得面目全非,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豁口。浑浊的泥水仍在咆哮着奔腾,深不见底。寒风如刀,卷着冰冷的雨点,抽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念北就站在那豁口的边缘,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削的轮廓。泥水溅满了她的裤腿和脸颊,甚至糊住了半边眼睛,但她毫不在意。她的声音穿透风雨,带着一种近乎嘶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到每一个正在拼命劳作的民夫和士兵耳中:“快!把那根巨木拖过来!用绳索固定!对!就是那根!还有石头!填!用石头和沙袋填平豁口!天亮前,必须让辎重车通过!”
她的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急迫。她看到几个民夫在搬运巨木时脚下一滑,险些被冲下悬崖,被旁边的士兵死死拉住。她看到有人被石头砸伤了腿,却只是简单包扎一下,立刻又冲了上去。她看到自己带来的最后一批粮食和药材,正被小心翼翼地运过临时搭建的简易木桥。每一份物资,都意味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