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剧烈的抽泣。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身下的麻布,在冰冷的棺椁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你怎么能丢下我”她对着棺椁低语,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说好要一起看朔北的盛世说好要看着孩子们成家立业说好要一起归隐田园萧劲衍!你说话不算数!你个大骗子!”
她捶打着棺椁,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绝望的控诉。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麻布传来,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她的心脏。她想起他最后那晚的话,想起他洞悉她秘密时眼中的了然与守护,想起他握着她的手时那令人心安的温度如今,都成了冰冷的回忆。
“我知道你累了我知道你该歇歇了”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哀伤与认命,“可是可是我怎么办啊?这朔北,这偌大的家业,这没完没了的朝堂我我撑得好累”
她蜷缩在棺椁旁,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兽,将所有的脆弱、无助、不舍,都倾泻在这无人可见的角落。灵堂的烛火摇曳,将她孤绝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晃动不息,如同她此刻摇摇欲坠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瞬。当那排山倒海的悲痛稍稍退潮,当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黄玉卿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一片狼藉,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翻涌的绝望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坚韧强行压下。她伸出手,用袖子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不能倒下。她是黄玉卿。是萧劲衍的妻子,是朔北的护国夫人,是孩子们的母亲,是这片土地上无数人的依靠。她倒下了,朔北的天,就塌了一半。
她扶着棺椁,挣扎着站起身。双腿因长时间跪坐而麻木刺痛,她踉跄了一下,却又立刻稳住身形。她走到案几旁,端起那碗早已冰冷的清粥,没有丝毫犹豫,一饮而尽。冰冷的粥液滑过喉咙,带着苦涩,却也带来一丝支撑她站下去的力量。
就在这时,灵堂外传来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门被推开,萧明轩、念安、念北三人走了进来。他们同样一身重孝,脸上带着浓重的哀戚和疲惫。尤其是萧明轩,作为新继位的朔北王,短短三日,他仿佛苍老了十岁,眼下的乌青深重,眼神却异常沉静锐利。
“母亲。”三人齐齐跪下,声音低沉。
黄玉卿看着他们,看着孩子们脸上同样刻骨的悲痛和强撑的坚强,心中那点残余的脆弱瞬间被彻底碾碎。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声音恢复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