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读书声重新响起,尽管声音里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看后山的眼神也充满了恐惧。
王德海将张清衍留下的朱砂符水分出一部分给受惊最重的几个孩子和老吴喝下。老吴胸口的爪痕奇迹般地开始结痂,青黑色的毒血渐渐转红,人也慢慢清醒过来,只是精神恍惚,整日缩在屋里不敢出门。喝了符水的孩子们,夜里哭闹惊悸的症状也减轻了许多。笼罩在莫河乡上空的那层浓重阴霾,似乎真的被那场惊天动地的雷法和这厚厚的水泥封印给驱散了。
然而,王德海的心并没有真正放下来。他常常在深夜惊醒,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突突”的引擎声和头发撕扯的“簌簼”声。他变得异常关注湟水河的消息。那条养育了莫河乡,却也如同一条巨大伤疤般贯穿高原的浑浊河流。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半个月有余。
这天晌午,王德海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窗外阳光正好,晒得人有些昏昏欲睡。突然,一阵尖锐凄厉、变了调的哭喊声如同冰锥般刺破了这份虚假的宁静!
“死人啦!河里捞上来死人啦!没没头发!头皮没啦——!!!”
“嗡”的一声,王德海只觉得脑袋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手中的红笔“啪嗒”掉在作业本上,洇开一团刺目的红晕。他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椅子,踉跄着扑到窗边!
操场上,几个半大的孩子连滚带爬地从河边方向跑回来,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哭爹喊娘。跑在最前面的是放羊娃狗剩,他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哭喊:“河河漂子!捞捞上来了!脑袋脑袋光溜溜的!血糊糊的!头皮没啦!跟跟苏老师一样啊——!!!”
最后那句“跟苏老师一样”,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王德海的心脏!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头皮没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办公室,也顾不上喝止哭喊的孩子,发疯似的朝着湟水河边跑去!赵铁柱听到动静,也提着柴刀从库房冲了出来,脸色铁青地跟在后面。
河边已经围了不少被惊动的村民。人群中央的空地上,湿漉漉地躺着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打渔人的旧胶皮裤,身体被河水泡得肿胀发白。最令人头皮发炸的是他的头颅——整个天灵盖的头皮,被一种极其残忍、极其粗暴的方式,硬生生地撕扯剥离了!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筋肉和森白的颅骨!边缘参差不齐,残留着撕裂的皮肉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