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根木簪。他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桌上铺着一块画着太极八卦图的旧布,摆着签筒、几枚磨损的铜钱,还有笔墨。道士微闭着眼,似乎在打盹,又似在神游物外,与这秦淮河畔的喧嚣格格不入。
赵铁柱本欲径直走过,鬼使神差地,脚步却在那卦摊前顿住了。一股莫名的悸动攫住了他。看着那道士安详(或者说麻木)的面容,再想想自己如同无根浮萍般的处境,一个压抑了许久的念头猛地涌上心头。
他迟疑了一下,走到卦摊前的小马扎上坐下。动作惊动了闭目的道士。
道士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并不算明亮,甚至有些浑浊,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眼睛。他平静地看着赵铁柱,没有寻常江湖术士的谄媚热络,只淡淡开口,声音平和:“这位军爷,可是要问前程吉凶?”他显然看出了赵铁柱身上洗不掉的军人气息。
赵铁柱摇摇头,用带着浓重边塞腔、但已流利不少的官话,低声说道:“不是前程。我我小时候和父母走散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说出这句话时,他心中一阵酸楚。漠河乡的父母、亲人,在这个时代,可不就是“走散”了吗?而且相隔了六百年的时光鸿沟!
道士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他指了指桌上的纸笔:“测个字吧。心中默念所求,信手写来即可。”
测字?赵铁柱一愣。他不懂这些玄虚,但此刻心中茫然,便依言拿起桌上那支秃了毛的劣质毛笔,蘸了蘸旁边小碟里浑浊的墨汁。心中所想,唯有“回家”二字。可写什么呢?他下意识地,在粗糙的草纸上,写下了最熟悉、最代表自己身份的那个字——
“赵”(简体)。
写完,他将纸推到道士面前。
道士低头看着纸上的字,眉头先是习惯性地微蹙,随即那浑浊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极其古怪的光芒!他抬起头,盯着赵铁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愕和困惑!
“这这是什么字?”道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贫道阅字无数,真真未见过‘趙’字有过此种写法!”他指着那个简体“赵”字,手指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赵铁柱心中猛地一跳!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他这才猛然惊觉!自己写的是简体字!而明朝用的是繁体字!眼前这个道士,根本不认识!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隐秘的希望瞬间攫住了他!他强作镇定,连忙说道:“哦!抱歉!是我写错了!应该写这个!”他一把抓过纸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