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村妇或营妓,对“清倌人”这种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高级艺妓,既感陌生,又被王镇那“绝色”、“非俗物可比”的形容勾起了本能的好奇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一股细微的热流悄然滑过心田。但他立刻警醒,想起自己新官上任,无数双眼睛盯着,绝不能落下把柄。他强压下心头那点异样,努力维持着正色,拱手道:“大人说笑了。末将初来乍到,军务繁杂,千头万绪,正该殚精竭虑,报效朝廷,岂敢沉溺于声色犬马?此事休要再提。”
“哈哈哈!老弟果然是个实在人!”王镇大笑起来,并未因陈大勇的推拒而着恼,反而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更满意了。他举起酒杯,“好好好!不提,不提!喝酒!今日只论兄弟情谊,不醉不归!”他心中暗道:雏儿就是雏儿,装得一本正经。这玉娘就是为你准备的饵,鱼儿闻到腥味,还能不上钩?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他给坐在下首一个穿着华丽波斯长袍、留着浓密卷曲胡须的商人递了个眼色。
那商人正是胡商萨比尔,畏兀儿人,在洮州经营多年,是“醉仙楼”背后的大金主之一。他心领神会,立刻端着酒杯起身,操着一口流利但带着异域腔调的官话,满脸堆笑地走到陈大勇面前:“尊敬的陈千户大人!小人萨比尔,久仰大人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大人少年英雄,前途无量!小人敬大人一杯,祝愿大人鹏程万里,在洮州大展宏图!日后大人但有所需,小人定当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姿态谦卑至极,言语间充满了讨好与暗示。
陈大勇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可掬、态度恭敬的胡商,又瞥见王镇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那点刚刚压下去的涟漪又悄然泛起。权力带来的奉承,是如此直接而诱人。他端起酒杯,与萨比尔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入喉却化作一股暖流,混着萨比尔的奉承和王镇描绘的“绝色”,在他心底悄然发酵。那身崭新的麒麟服,似乎也变得更加沉重而灼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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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一直持续到申时末(下午五点)。陈大勇虽极力自持,但在王镇、萨比尔等人的轮番劝酒和同僚们的起哄下,也喝得面红耳赤,脚步微浮。宴席将散时,王镇再次搂住陈大勇的肩膀,喷着酒气道:“老弟,今日高兴!走,哥哥带你去个真正的好地方醒醒酒!见识见识咱洮州的风月!”
“大人末将不胜酒力,还是”陈大勇还想推辞。
“诶!你这就不给哥哥面子了!”王镇佯装不悦,随即又换上笑脸,“放心!就去坐坐,听听曲儿!那‘醉仙楼’的玉娘,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