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寒力量压伏,留下一条散发着淡淡腥甜气息的、笔直的冰冷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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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十四年,四月初九。夜。
李家洼村,村西头。
李老憨家的土屋,在夜色中沉默着。屋里传出男人粗重的鼾声和女人压抑的咳嗽,偶尔夹杂着隔壁屋里小儿梦呓的嘟囔。
一只粗糙的、由沾满污垢的荆条扭曲而成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李老憨家低矮的土墙。那两点暗红的“眼”,在墙头荒草的缝隙间幽幽亮起,冰冷地窥视着院内。
院内静悄悄的。只有一条老黄狗蜷缩在柴房门口,似乎察觉到什么,耳朵猛地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恐惧的“呜呜”声,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它想叫,想示警,但一股来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阴森寒意,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扼住了它的喉咙。它只能将头深深埋进前爪,发出绝望的呜咽。
扫帚精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飘过了土墙,无声地落在院子里。它“站”在院中,那两点红芒转向了主屋紧闭的房门。门内,李老憨和他婆娘的气息清晰可闻。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怨毒与饥渴的意念波动散发开来。
它“走”向房门。依旧是那种诡异的滑行,荆条帚头摩擦着夯实的泥地,发出轻微却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在距离房门一步之遥的地方,它停了下来。酸枣木柄微微倾斜,那巨大的、狰狞的帚头缓缓抬起,正对着门板。
没有狂暴的撞击。没有凶戾的嘶吼。
只有一片死寂的阴冷。
那帚头中心,两点暗红的光芒骤然变得深邃、粘稠,仿佛两个旋转的、通往深渊的血色旋涡!一股无形的、带着极度阴寒和腐朽气息的“吸力”,如同无数根冰冷的触手,猛地从帚头上扩散开来,穿透了薄薄的门板!
屋内。
土炕上,睡在丈夫身边的李老憨婆娘王婶,身体猛地一僵!睡梦中,她感觉自己仿佛瞬间掉进了一个冰窟窿!一股无法形容的、来自骨髓深处的阴寒瞬间攫住了她!她无法呼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拼命挤压!她想尖叫,想挣扎,却发现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眼皮也重逾千斤,根本睁不开!一种巨大的、濒死的恐惧感瞬间淹没了她!
“呃呃”她的喉咙里只能发出极其微弱、如同窒息般的呻.吟。
睡在她旁边的李老憨鼾声依旧,毫无所觉。但睡在隔壁屋里他们那个七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