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那价值连城的玉雕,于他们干裂的喉咙和焦渴的田地,遥远得如同天上的星辰。
周世显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人群,最终,精准地锁定了站在破败棚屋门口的赵清真。他嘴角那丝得意的弧度骤然扩大,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充满挑衅和讥诮的笑容。
“哟!”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夸张的惊讶,清晰地穿透了鼓乐声,传到赵清真和李三槐耳中,“这不是昨日那位悲天悯人、指点江山的‘有道高真’吗?怎么,今日屈尊降贵,也来瞻仰我这‘铜臭’换来的祥瑞了?”
他故意勒住马缰,让马匹停在巷口正对着赵清真方向的位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赵清真静静地站着,青灰色的道袍在灼热的风中纹丝不动。他平静地迎着周世显充满恶意和嘲讽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迹象,眼神深邃如古潭,映着那尊价值连城的玉雕和马上骄横的公子,也映着周遭的苦难与麻木。归尘剑安静地负在他背上,剑格处的七星宝石,在烈日的强光下,唯有开阳星宝石,似乎又极其微弱地闪动了一下幽光,旋即隐没。
他没有反驳一个字,只是在那片刺耳的哄笑声中,微微侧首,对身后绝望颤抖的李三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平静而清晰的声音说:
“老丈,信我。召集人手,带上能挖土的家什,去土地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