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透出不凡。此刻,唯有代表“天权文曲”之位、属阴水的那颗湛蓝宝石,流转着一层温润内敛的微光。这光芒极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净化之力,无声无息地涤荡着身周因人心浮动、灾气淤积而生的污浊阴霾,在他身外尺许之地,撑开一片微不可察的清净。
这便是云游至此的全真龙门派羽士,赵清真。他面容清癯,三寸长须垂于胸前,眼神澄澈平静,如同古井深潭,映着周遭的破败,却不起波澜。他的神念早已如一张无形而细密的网,悄然铺展出去,捕捉着风中传来的每一个细微声响与意念波动。
风里裹着低语、叹息、压抑的恐慌,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却极其顽固地缠绕在鼻腔深处的异样气息。那气息绝非城外尚未平复的水泽淤泥所能散发,它混合着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淫.靡甜腻与深入骨髓的阴冷怨毒,像无数条细小的毒蛇,在阳光照不到的墙角、门缝、瓦檐的阴影里蜿蜒吐信,丝丝缕缕,顽强地渗入这劫后绍兴城的空气里。源头,似乎就在城西,一片看似比别处更显幽静的坊巷深处。
“造孽啊!真是作孽!”一个挑着空箩筐的货郎,压低了嗓子对旁边茶摊上愁眉苦脸的老者说着,眼神躲闪地瞟向城西方向,“庆福庵那地方,出大事了!”
“嘘!噤声!莫要高声!”茶摊老者慌忙摆手,紧张地四下张望,声音压得如同蚊蚋,“知府衙门都下了封口令!谁敢乱嚼舌根?那些个夫人小姐唉,往后可怎么做人哪!”
“谁能想到?”旁边一个挽着裤腿、腿上还沾着泥点的汉子凑过来,脸上带着既惊骇又鄙夷的神情,“那妙修师太看着多慈眉善目的一个人,整天阿弥陀佛的,背地里竟是个是个天杀的假尼姑!男扮女装啊!”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听说了,乱棍活活打死的!”货郎接口,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和更深的恐惧,“就在庵堂后头!胡知府气得脸都青了!当场就拔了剑!还有几个唉,当晚就就寻了短见!吊的吊,投井的投井,作孽啊!”
“庆福庵妙修男扮女装乱棍打死自尽”
几个破碎的词句,在赵清真静如止水的心湖中拼凑出一个模糊却骇人听闻的轮廓。他行进的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两道修长的剑眉微微向中间蹙拢,在眉心刻下两道浅浅的竖痕。城西那片幽静坊巷的方向,空气中那股淫.靡怨毒交织的秽气,随着距离的拉近,越发清晰浓郁起来,粘稠得几乎要化为实质,缠绕在呼吸之间。
他足下方向悄然转变,青色的身影在街角一折,